“那我只能請各位離開了。”
“要不這樣,你把這艘船賣給我們,你再去買別的船,也許就能僱到合適的人選了。”
“不賣。”普里蘭德神色堅定,那名隊長看不出可趁之機,不免有些悻悻:“我出一百枚金幣,這可是一個非常好的價錢了,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普里蘭德暗笑,表面上卻是波瀾不驚:“對不起,就算你出四百金幣,我也不賣。”
“那好吧。”隊長的語氣中略微透露出了怒意和無奈,“你是船主,我們無法勉強,但是醜話說在前頭,既然你看不上我們,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再回過頭來求我們,只怕不會再有任何機會了。”
“諸位請吧。”普里蘭德聽出了隊長這句話中的威脅意味,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種種跡象表明,從禁忌之地出來的那幫人,深夜就會抵達諾迪雅,如果他們發現船隻丟失,免不了會對這些水手倍加責難,所以,水手們一定會趕在他們回來之前弄到一艘船,藍色森林號便會毫無懸念地成為他們最好的目標。
幾名水手見普里蘭德擺出了送客的架勢,垂頭喪氣地回到了岸上,不過他們並沒有放棄對藍色森林號的歪念,當夜色慢慢深沉,碼頭上只剩下浪花拍岸時,他們換上了夜行的黑衣,佩著短劍和匕首偷偷摸上了船。
普里蘭德和賽琳娜呆在密室之中,對這群水手的一舉一動掌握得一清二楚。水手們一上船就分頭搜查船上的每一個角落,船長的艙房是他們搜查的重點,所幸密室隱藏得很好,他們至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發現。
很快,水手們彙集到一起,眾人對船上空無一人深表詫異,有人隨即給出了一個解釋:“那傢伙一定是不敢一個人呆在船上,跑到城裡找樂子去了。”這個解釋得到了大多數水手的贊同,一群人強壓著嗓門鬨笑起來。
隊長打斷了大家的臆想:“別鬧了,全都動起來,升帆起錨,趁著船主還沒有回來,先把船弄出去再說。”
水手們一鬨而散,熟練地找到了屬於各自的崗位。隊長在船舷旁攔住了一名水手,命令他即刻返回旅店,把鬍子剃了,用一個新的身份重新住下來,一直等到禁忌之地的隊伍返回,再把隊伍帶到諾迪雅以南的海礁一帶登船。
那水手應諾了一聲便下船離開,其他水手一頓忙活之後,藍色森林號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碼頭,像幽靈一般隱沒在黑暗之中。
賽琳娜和普里蘭德明白這些水手的用意,好不容易到手的船,絕不能再出現在諾迪雅的碼頭,但是又不能斷了與大部隊之間的聯絡,所以才會留下聯絡人,再另外尋找碰頭的地點。只是這些水手沒想到大部隊會在今天晚上返回,否則的話,他們一定會提前解決船隻的麻煩。
與水手們相反,賽琳娜和普里蘭德已是成竹在胸,在船沒有停下來之前,他們已經沒有其他事可做。他們曾試圖從水手們的交談中聽出一些線索,但是海面空曠,水手們又在甲板上行船,他們的聲音傳到密室已經微如遊絲,毫無價值可言。
普里蘭德往眼中滴入了“暗夜之瞳”,然後把新買的海圖和羅盤放在了桌上,雖說他事前仔細請教過羅盤和海圖的使用方法,但到了實際操作時,才發現在海圖上確定船隻的位置,絕非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普里蘭德擺弄了好一陣子,終於嘆著氣扔下了羅盤,倒在了沙發上。賽琳娜不敢與他透過語言交流,只能在紙上寫下幾個字,安慰他不用為此煩心,並勸他早點休息,免得到了半夜那幫人登船時,沒有更多的精力監視他們。
勞累了一天,普里蘭德確實有些疲倦了,他衝賽琳娜歉意地笑了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賽琳娜躺在床上,望著窗戶外面黝黑的夜空,心緒卻久久無法平靜。
諾迪雅對於賽琳娜來說,本來只應該是一個陌生的地方,但是因為凱文,這個陌生的所在突然之間被賦予了另外一層意思。
在這一天當中,她無數次地閃過念頭,想要去往凱文的家中,或者到警備團走上一遭,為的只是看一眼凱文的身影,確認一下失去混沌原石的他是否依然安好,她的心在無限地向他接近,可是她的身體卻被藍色森林號載著離他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