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速度很快,而且專門在狹窄的書架間鑽來鑽去,凱文雖然有翅膀,但是書架的間距制約了他的發揮,更多時候他不得不收回翅膀,用雙腳在書架中奔跑。
所以,他根本追不上黑影。
追了大半天,凱文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他跑到一處稍微空曠的地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黑影被追得興起,尤其看到凱文累得筋疲力盡的樣子,它顯得更得意,所以當凱文癱坐在地上時,它竟然挑釁般地出現在凱文面前。
凱文終於看清楚了它的模樣,它竟然就是那柄長相奇特的逆鱗,它是如何出現在這裡,它又想幹些什麼?凱文暫時沒去多想,因為他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覺得只要能抓住它,就能讓它屈服。
但是,凱文也很明白,就速度而言,他遠不是逆鱗的對手,要捉住它,只能依靠智取,而絕不是強攻。
凱文拿定主意,突然站起身來衝向逆鱗。
逆鱗掉頭就跑,一追一跑之間,凱文又被累得喘不過氣來。他追著追著,終於放慢了腳步,單膝跪在了地上,雙手撐著地面大口呼哧地喘著粗氣。
逆鱗得意地繞回到凱文面前,停留在離凱文不到兩米的半空中,似乎在嘲笑凱文的不濟,也似乎在挑逗著凱文繼續跟它追逐打鬧。
凱文依舊低頭喘息,但他早就做好了打算,故意選擇了一個較為寬敞的地段,還特意做足了假象迷惑對方。
這種單膝跪倒、雙手撐地的姿勢,能夠為身體突然向前奮進提供必要的動力,而且還能充分利用展翅提供的助力發動突襲。
逆鱗明顯輕敵,等到凱文突然衝了過來,它的反應已經慢了半拍。
它快速地一面倒退一面掉頭,可是凱文已經探出單手,抓住了它的尾部,幾乎在同一時間,凱文的另外一隻手也扣緊了它的身體,任憑它如何甩動,凱文就是不鬆手。
逆鱗受到了驚嚇,拖著凱文的身體在書架間胡亂穿行,沿途的書架被接連撞翻,被驚擾的碎片一度瀰漫了整個圖書館。
十多分鐘之後,逆鱗終於耗盡了力氣,它停了下來,心甘情願地向凱文俯首稱臣。
現實中的凱文立刻感覺到逆鱗傳來的異動,他忙站起身來,一把抓住了逆鱗的粗端,把它舉到面前仔細觀察。
隨著一陣連綿不絕的珠碎玉崩般清脆的聲音響起,逆鱗身上的鱗片從尖端開始翻轉,一片片一層層地往下剝落,一部分逐漸堆積在劍格的位置,一片壓著一片、一簇挨著一簇地向外延展,形成了一道寬大的劍格,另一部分則繼續下行,環繞著凱文的手背形成了一道護環。更多的鱗片繼續沿著凱文的手臂上行,把凱文的前臂完全包裹進去,形成了一隻活動自由的護臂。
沒有了鱗片的遮掩,逆鱗的模樣終於顯山露水。
只見這把長劍線條優雅,劍身上泛著一股幽藍的氣息,劍脊的兩面各有兩道深淺適宜的血槽,筆直地從劍格附近一直延伸到劍鋒末端。
凱文用手指在劍脊上彈了一下,一陣清脆的迴響立刻傳震開來,他又試著揮舞了幾下,整條胳膊感受到的分量恰如其分,劍鋒劃破空氣的聲音也是悅耳動聽。
“好劍!”凱文由衷地讚歎了一聲,尤其是適才鱗片翻轉的一幕令他記憶猶新,只可惜,古澌汀有言在先,這把劍沒有了劍魄,所以蘊藏在其中的法力無法施展,也就是說,它目前只是一把普通的長劍。
可是凱文並不覺得它普通,他已經深深地喜歡上了這把兵器。
賞玩盡興以後,凱文卻犯起愁來,逆鱗已經跟右臂合為一體,該如何才能讓它恢復成原來的模樣呢?
心念動處,那些鱗片開始運動起來,它們逐一翻轉著回覆到了原來的位置,鋒利的長劍又變成了一根覆滿鱗片的棍子。
“呵!”凱文滿心歡喜地嘗試了多次,終於熟練掌握了其中的訣竅,逆鱗不僅可以根據他的想法露出鋒芒或者藏匿殺機,還可以依照他的審美要求變換鱗片所在的位置,相當於那些鱗片可以進行任意組合,只要他願意,只要他能想出喜歡的樣子,它們都能變幻出來。
可是,長匣之中只有這柄長劍,並沒有配備劍鞘之類的物件,這把劍總不能時刻拿在手上吧,萬一保管不當丟失了怎麼辦?
凱文嘗試著把劍斜挎在腰間,反扣在手臂外側,可怎麼都覺不妥,正當他抓耳撓腮無計可施的時候,逆鱗的鱗片忽然變幻成蜈蚣的模樣,凱文背脊上隨之傳來了一陣異樣的感覺。
似乎有一種本能在此刻被喚醒,凱文在這一瞬間,腦海中並沒有更多的想法,他近乎熟練地隨手把逆鱗往背脊上一插,逆鱗上的那些鱗片竟然與背脊上的某些東西產生了呼應,迅速將逆鱗固定在凱文的後背上,只在肩膀與後腦之間留出了一截劍柄。
凱文又驚又喜,他重新抽出逆鱗左右端詳,嘖嘖稱奇之餘,他進行了更多的嘗試,無論彎腰、下蹲,還是奔跑、翻滾,逆鱗固定在脊背上竟如同不存在一般,似乎成為了他身體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