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林特節當日,凱文等人受邀成為特別嘉賓。有瓦奇族的女子按照習俗,把小顆土豆串編的頭飾和項鍊給他們戴上,還在他們臉上抹上了白色、黃色和黑色三種顏色混雜的飾紋。
那些女子告訴他們,土豆是瓦奇族賴以生存的食物,所以是那林特節的主角,至於三種顏色,白色代表的是基沃瓦雪山,黑色代表的是維茲娜裂谷,而黃色代表的自然就是土豆了。
節日的儀式便從那個種滿土豆的深坑開始。
圖納西神色凝重地單膝跪在巖壁旁的平臺上,他的面前放著一塊扁平的石板,石板上堆疊著用土豆雕刻組合而成的城堡,那外形很像塞布隆的模樣。
圖納西口中喃喃念著一些聽不清楚的禱文,臺下的瓦奇族眾人也跟著附應,嗡嗡沉沉的祈禱聲便在深坑中迴旋縈繞。
凱文等人學著瓦奇人的模樣,單膝跪倒著,雙手握拳交叉於胸前,整個身體前傾,面部朝下,至於該怎麼唸誦禱文,他們卻是一無所知,只能默默地沉浸於這種氛圍當中,感受著瓦奇人的虔誠和那種由來已久的傷痛。
禱文誦讀完畢之後,所有瓦奇人突然直立起上身,雙臂揮直上揚,齊聲高呼“嗚哈!”
這兩個字淺顯易學,凱文等人跟著大喊起來,只是他們從聽見這兩個字到張嘴喊出,還是比眾人慢了半拍,在瓦奇人整齊劃一的呼喊聲中,他們四人的聲音顯得有些突兀。
一些瓦奇人扭頭望向他們,艾米麗很是不好意思,吐著舌頭縮起了頭,恨不得想把自己隱藏起來。凱文、卡爾和菲尼則尷尬地朝著眾人傻笑。
圖納西在臺上大聲宣佈:“基索是上天派來的恩人和朋友,有了基索的幫忙,奪回塞布隆指日可待!”
人群中有為數不少的隧道挖掘工,他們這幾日來享受了艾米麗帶來的清涼,也感受了艾米麗的天真活潑和友善可愛,無不從心底喜歡和感謝這個小姑娘,所以當圖納西說完這句話,眾人又爆發出一陣“嗚哈”,鬧得凱文等人,尤其是艾米麗更加不好意思。
眾人歡鬧一陣之後,有兩名著裝不同的瓦奇人走上平臺,架起了那塊石板,抬著它朝著裂谷中走去。
圖納西帶領著眾人跟在石板之後。有瓦奇人敲響了簡易的獸皮鼓,還有人吹起了用獸骨製成的豎笛,更多的人則是揮動著雙手盡情歡呼,一股歡快的潮流在裂谷當中湧動,每一個角落都被這種愉悅感染著,冰冷的雪山、生硬的裂谷瞬間變成了春天的海洋。
巴庫被獨自地關在牢籠中,聽著外面時起時落的歡呼聲、樂器聲,它心裡頓時感到更加孤獨。
巴庫的牢籠不大,牢門也很特別,它是網格狀的,估計是專門針對精靈族設計而成。巴庫用軟足纏著窗戶的網格,將身體使勁擠在窗戶上,此時此刻,它多想有人能過來看看它,能來陪它說上兩句話,可是牢房外,除了冰冷的石頭,就是慘白的積雪,一個活動的身影都看不見。
其實,凱文每天都會來探望它,把當天發生的事情跟它聊聊,安慰它堅持住,等著大家想辦法救它出來。
剛開始的時候,巴庫還能積極地回應,說它沒事,說它能堅持住,但是幾天之後,它的心情開始低落,有時候凱文前來,它都不願伸出軟足。也許是凱文感受到了它的變化,所以探視變成了一種過場,匆匆見上一面之後竟然無話可說。
巴庫渴望著自由,眼見著凱文等人能在瓦奇人的領地自由穿梭,而它卻被關在冷冰冰的牢籠中,它的心理有些失衡,它甚至開始責怪凱文沒能及時將它救出。
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裡,巴庫更加感受到了悲涼的氣息,它趴在牢門上聽著裂谷中的回聲,心中的沮喪已經足以將它掩埋。
巡遊的終點便是登爬上裂谷的階梯。今天的階梯早早有人剷除了積雪,鑿去了冰塊,還在沿線的石窟中插上了綠色的枝葉,使得整條階梯生機盎然。
抬著石板的瓦奇人率先登上了階梯,他們前者半蹲、手臂後垂,後者高抬雙手,舉著石板,確保石板在攀登過程中保持著平衡。階梯本就狹窄陡峭,這種行走方式難度之大,若不是有足夠的體力和耐力,只怕難以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