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麗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但她見大家都在默不作聲地冥思苦想,怕打斷了大家的思路,又擔心大家嫌棄她的想法兒戲,所以一直憋著沒敢開口。可是時間在沉默中顯得那麼漫長,她實在有些忍受不了,便怯聲怯氣地說道:“我有一個想法。”
幾個人從沉思中驚醒,不約而同地看向艾米麗。
艾米麗支吾了兩下,試探著說道:“凱文哥哥,我們如果能把那個首領抓住,就可以利用他脅迫瓦奇人,說不定我們就可以回塞布隆了。”
“看來,這可能是唯一可行的辦法了。”菲尼的語調不高,他知道這個主意雖好,但是執行的難度不好做出估量。
艾米麗卻不是這般考慮,她見有人附和,心中頗為得意,尤其是看到凱文和卡爾都在微微點頭時,她更是沾沾自喜。
不過她的這種暗喜沒有持續兩分鐘,就被沮喪所替代,因為卡爾詢問起具體的細節,她並沒多做考慮,自是無從答起,只能垂頭喪氣地嘟著嘴一言不發。
菲尼有意替她解圍,說道:“艾米麗,你問一下巴庫,看它是否還記得通往首領住處的路線。”
艾米麗感激地看了菲尼一眼,答道:“巴庫說,大部分是記得的,但是它的飛行路線與行走路線多少會存在差異。”
“它能不能帶我們前去?”
“它說能,但是現在太黑,它看不見路分不清方向。”
“要不這樣。”菲尼對大家說,“我們趁著天黑,先讓巴庫把這一路的詳細情況仔細說清楚,我們等天色矇矇亮的時候就開始行動,趕在瓦奇人醒來之前,抓住他們的首領。”
“嗯。”凱文覺得這個方法可行,卡爾也點頭贊同。
艾米麗似乎忘記了剛才的尷尬,她認真地跟巴庫交流著,然後把巴庫說的每一個細節都詳細地轉述給大家。
幾個人聽著巴庫的講述,各自在腦海中構建出行動的路線。尤其是凱文,他憑著超強的記憶能力,把巴庫說的每個細節如同繪畫一般勾勒出來,巴庫剛一說完,一幅清晰完整的地圖也就呈現在他的眼前。
他把路線從頭到尾梳理確認過一遍之後,對艾米麗說:“你問一下巴庫,瓦奇族的巡邏隊多長時間巡邏一次,他們行走路線又是怎樣的?”
然而巴庫給出的回答是:不知道!
沒有巡邏隊的活動規律,計劃的不確定因素和風險性就更多一成,但是這阻止不了幾個人的行動部署,大家已經下定決心,既然橫豎是死,倒不如盡力拼上一回。
卡爾再次審問了被俘的瓦奇人,可那人說他只是一個獄卒,對巡邏隊的事情一無所知。卡爾想刑訊逼供,他又擔心俘虜的慘叫聲驚擾到瓦奇人,無奈之下只得作罷。
凌晨時分,凱文等人藉著微弱的晨光摸進了瓦奇人的區域。
一路走來,凱文才看出瓦奇人的生活條件是怎樣的艱苦。他們的居所全都是開鑿在巖壁上的石洞,洞窟的大小看上去與監獄無二,而且大都沒有安裝門戶,這些石洞有的平著地面,有的則依傍著巖壁的走勢,修建在半崖之中。
這一段裂谷看上去並不是裂谷的主幹部分,它的寬度相對較窄,而且山體分裂得也不充分,到處都是橫亙在裂痕中的巨石。瓦奇人不愧是能工巧匠,他們充分利用了這些地質特徵,把這片區域修建成了一個立體的城市。
瓦奇人生活條件雖然艱苦,但是他們把家園收拾得乾淨整潔,沿途幾乎看不到垃圾,地面上也沒有細碎的石塊,凱文等人正好可以悄無聲息地溜過。
行進間,凱文等人經過了一道石橋,橋的前方出現了一個山洞,洞中黑漆漆的,凱文有些擔心,便要巴庫四下察看一番。
巴庫也不敢進入洞中,但是它很快告訴凱文,在另外一個方向,也有一個洞口連著道路,它推測這兩個洞口是相連的,其間應當只是一條通道,只不過這條通道並非直線,而是拐了一個大彎。
巴庫還告訴凱文,通往首領住處的路線,這條通道是必經之處,沒有別的選擇。
凱文遲疑了一下,把巴庫收回了背囊,帶著眾人鑽進了洞中。
晨光熹微,通道之中無光可借,凱文等人只能互相拉扯著,摸索著洞壁緩步前行。
約莫走了十多分鐘,凱文明顯感覺地面上出現了碎石塊,腳步踩踏上去不可避免地發出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