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凱文摳了摳後腦勺,這個問題之前他確實沒有考慮過,現在想來,確實存在很大的風險,“要不我們換隻貓試試?”
“可以啊。”賽琳娜對此饒有興趣,普里蘭德也樂於服從,他四下裡尋到了一隻瘦骨嶙峋的野貓,然後入侵了它的腦子,控制著它快速接近教堂。
貓的身體比老鼠要靈活得多,上躥下跳也不在話下。野貓很快就跑到了教堂附近,縱身一躍便上了庭院的圍牆。有守衛看見了這隻野貓,但對教堂四周出沒的老鼠野貓已是司空見慣,所以誰也沒去在意。
野貓繞著教堂轉了一圈,終於找到了地窖的暗窗,可是暗窗上柵欄的間隙太小,野貓根本鑽不過去。無奈之下,它只能再次繞回到庭院之中,貓著身子竄向教堂的大門。
教堂的大門敞開著,野貓貼著牆角想往裡鑽,不料被守衛看見。那守衛輕碎了一口,飛起一腳踢在了野貓的肚子上,踢得野貓慘叫一聲飛出老遠。
“啊!”普里蘭德再次掉到了地上。
看著普里蘭德無奈的表情,凱文和賽琳娜都明白這件事情急不得,眼看太陽就要落山,凱文提議三人先去吃點東西,等天黑了之後,再繼續努力。
普里蘭德年齡雖長,但他在雷納多手下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跟雷納多同桌吃過一餐飯,所以今天他特別的激動,心中對凱文除了服從之外,竟多出了幾分心甘情願地付出。
正因如此,當他回到旅館後,不等凱文吩咐,就已經投入工作。
因為野貓無法進入地窖,普里蘭德不得不再次啟用老鼠。
為了避免老鼠在行經的路上被野貓襲擊,他花了很長時間摸索了一條路線,這條路線需要鑽陰溝、越房梁、爬樹枝、跳圍牆,最後還得繞上一個大彎,才能抵達酒窖的通風暗窗。
當他最終確認這條路線安全無誤,天空已經放亮。
此時,初升的陽光從暗窗的柵欄間隙中投入了酒窖,驚醒了酒窖中沉睡的灰塵,它們在陽光的聚光燈中盡情起舞,從一縷光束旋轉著舞向另一縷光束,把沉靜的酒窖變成了絢爛的舞臺。
監房內沒有任何設施,只有地上鋪著的一層乾草,以及一隻臭烘烘的馬桶。
卡爾和艾米麗就睡在乾草上,馬桶雖然被遠遠地擱在了角落中,但是監房空間有限,他們仍舊無法徹底擺脫臭氣的侵襲。卡爾兄妹一定是疲憊到了不堪承受的地步,在這樣的環境中,他們竟也沉沉睡去。
艾米麗被指尖傳來的陣陣麻癢弄醒,她睜開朦朧的眼睛,竟然發現一隻老鼠在用鼻尖觸拱她的手指。
艾米麗嚇得驚叫一聲,手臂彈動間已經翻身坐起。卡爾也被驚醒,他趕忙坐到艾米麗身旁,伸手一把將她抱進懷裡,輕聲安慰:“沒事,沒事,又做噩夢了吧。”
艾米麗連連搖頭,她指著仍未逃走的老鼠對卡爾說:“哥哥,我沒做噩夢,有老鼠咬我。”
卡爾扭頭看去,果然看見牢門旁待著三隻老鼠,它們坐在地上抬著前爪,正朝著卡爾兄妹不停地抖動著它們的小腦袋。
卡爾鬆開艾米麗,脫下一隻鞋子,然後半爬半蹲地移近老鼠,他想趁它們不注意砸死它們,可那三隻老鼠一直保持著同樣的姿勢看著卡爾,一點也沒有害怕逃走的跡象。
這三隻老鼠正是被普里蘭德控制的,分別揹負著傳送徽記和一張字條來到了卡爾面前。可卡爾並不知曉其中的原由,他一心認為鼠膽包天竟然可以達到如此狂妄的程度,居然膽敢公然挑釁人類。
他把鞋子高高舉起,正準備迎頭痛擊這群鼠輩之時,猛然發現老鼠的背後似乎有些東西。卡爾遲疑地停住了手,他側過身子,藉著昏暗的光線,確實看見老鼠的背上綁著東西。
他越發覺得此事匪夷所思,扭頭對艾米麗說:“這些老鼠似乎給我們送東西來了。”
艾米麗聞言驚奇不已,她爬到卡爾面前,仔細看著那三隻老鼠,突然興奮地抓住了卡爾的胳膊:“哥哥,它們身上真的有東西啊,你快抓一隻來看看。”
卡爾輕輕“噓”了一聲,試探著把一隻手掌伸到了老鼠近前。其中一隻老鼠似乎明白了卡爾的意圖,它伏下身體爬上了卡爾的手掌。
它的背上用細線綁著一個竹筒,卡爾摘下竹筒後,從裡面倒出了一張字條。艾米麗忍不住滿心的好奇,一把搶過字條,湊在牢門前,藉著那幾縷微弱的陽光終於看清了上面寫著的字句。
字條上寫著幾句話:“把徽記別在心口,兩人保持距離,默唸咒語,不管發生什麼,不管到了哪裡,不要怕不要動,呆在原地等我。”然後附上了一句咒語,最後落款了“凱文”的名字。
艾米麗激動得幾乎跳了起來,她抑制不住心頭的狂喜,衝著卡爾使勁晃動這那張字條:“凱文哥哥來救我們了,我就知道凱文哥哥不會丟下我們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