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琳娜反駁道:“扎卡和雷納多之間有沒有關係,我暫時沒有證據否定,我只是覺得僅憑一張字條就推斷他們之間存在密謀,這樣過於輕率。
“反過來說,就算扎卡已經跟雷納多達成了秘密協議,願意成為他的幫兇,他也不需要透過這種方式與雷納多進行聯絡,畢竟用這種方式出現紕漏的可能性太大,如此重要的信函落入他人手中,只怕扎卡這個首領就沒法當下去了。
“而且,你有沒有發現,這封信不是用的普通訊紙,而是用的油紙,其目的應當是為了防水,由此不難想象它的傳遞需要一定的時間。由這兩點來看,你還認為這封信是扎卡和雷納多之間的信件嗎?”
凱文驚異地看著賽琳娜,緩緩地搖著頭,他雖然還想堅持自己的觀點,但他覺得賽琳娜的想法似乎更有道理。
賽琳娜繼續說道:“我相信這封信跟扎卡和雷納多無關,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算是扎卡為了掩人耳目,不能直接跟雷納多或者他的信使碰面,他也完全可以在約定的時間和地點,把彙報的內容寫在紙上,然後由普里蘭德操控一隻動物過來看看就行。”
賽琳娜稍作停頓:“畢竟,普里蘭德是雷納多的心腹,由他來傳遞密信,遠比透過這兩個蠢笨的商人要可靠得多。”
“嗯嗯。”凱文不住地點頭,“這麼說來,你認為這張字條並不是扎卡所寫?”
“這個難說,但即便是扎卡寫的,收件人也不會是雷納多。”賽琳娜把油紙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又說,“還有一點無法確定,字條是在商人身上發現的,他們的行蹤我們不知道,所以也就不能確定這字條究竟是從外面送到舊都市,還是從舊都市送往別的地方。”
凱文暗暗稱讚賽琳娜的思維縝密,不由地虛心請教道:“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很簡單,我們只需要將信件還給那兩名商人,結果自然水落石出。”
凱文讚道:“你真聰明!這封信既然對於他們來說那麼重要,失而復得之下,他們一定會盡快把它送出,肯定不敢再有疏忽,我們只要尾隨其後,哈哈,不愁找不到收信的主人。”
賽琳娜被誇得甜滋滋的,她愉快地吩咐凱文:“那麼,怎樣才能不露聲色地把衣服和信件還到他們手中,凱文先生,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啦。”
“行。”凱文爽快地答應下來,但他隨即又補充了一句,“這算不算對我的懲罰?”
“當然不算啦,這件事情我不說你也會去做,怎麼能算是對你的懲罰呢?”
凱文“嘿嘿”乾笑兩聲算是接受了她的說法,他請賽琳娜把火漆復原,接著把信紙重新塞進了衣服的腰帶夾層之中,然後對她說:“我們今天晚上去那家旅店投宿吧,到那我再想辦法。”
當兩人趕到旅店時,正巧聽見樓上一間客房中傳來了喧鬧聲,凱文猜想那多半是醉酒的商人在酒後鬧事。心念躍動間,一個模糊的想法在他心中形成。
旅店老闆是一個乾瘦的中年男子,穿著一襲寬大的外衣,卻一點也掩蓋不住他精明。他一眼瞧見有客人登門,趕忙笑盈盈地迎了上來:“喲,這麼晚了,請問二位是否住店?”
“你這裡是否還有安靜乾淨的房間?”
“有,當然有!”店老闆用狡黠的目光快速在凱文和賽琳娜的身上掃了一遍,乾癟的臉上擠出一縷耐人尋味的笑意,“請問二位是要一間房呢,還是兩間?”
店老闆言語和眼神中耐人尋味的感覺讓賽琳娜渾身不自在,她連忙搶著回答:“兩間。”
店老闆瞟了一眼凱文,見他並沒有反對的意思,心知肚明地眉毛一揚,提高嗓門喊了一聲:“夥計,帶客人去二樓房間,備好熱水!”
店夥計樂呵呵地跑過來,領著賽琳娜先行上了樓。凱文則把店老闆拉到了一邊,暗中塞了兩枚金幣在他手中,輕聲問道:“你這家店安全嗎?”
店老闆早已猜到凱文和賽琳娜之間有秘密,當凱文問起“安全”問題,又塞來兩枚金幣之後,他更加確認凱文是一個富家公子,而賽琳娜是他的相好,他們二人一定是從別處私奔到此。
所以,他陪著神秘的笑臉回答道:“安全,當然安全!在這塊地頭,再找不到比我這安全的地方了。到我們店裡來的客人都是常客,不會有雜眼,也不會有例行檢查,閣下儘管安心地住下。”
“是嗎?”凱文沒去理會店老闆的眼神,而是故作謹慎得問道,“我們剛才進店的時候,聽見樓上吵吵嚷嚷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