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我兩天前就派了四輛馬車,十幾個苦力去了諾迪雅。商會有一批貨從海上過來,按理說前兩天就應該到了。閣下這麼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也沒出什麼大事。”瑞金斯搬出早就想好的臺詞不緊不慢地說道,“前些日子海上起了大風,那些貨船延誤了時間,造成了碼頭上等貨的商隊聚留。昨天夜裡,港口附近的“浪船”酒館裡有兩夥人酒後鬧事,不僅砸壞了酒館,還傷了幾個人。我們把這兩夥人都抓了起來,經過審問,有人說是您的手下,所以我今天特地過來核實一下。”
“這個蠢貨。”會長低聲罵了一句,忙向瑞金斯賠禮道歉,“那個斯通就是一個蠢貨,好酒貪杯而且還不停勸阻,一喝酒就會喝醉,一喝醉就要鬧事,如果不是看他做事還算靠譜,我早就開除他了。這次出門前我還特意提醒他不能喝酒,可他還是鬧出這麼大的事來,真是對不起,給閣下添麻煩了。”
會長邊說邊關注著瑞金斯的表情變化,他見瑞金斯並沒有怪罪的意思,這才稍許安下心來問道:“還想請問閣下,他們傷得厲害麼?”
“都是些皮外傷,倒也沒有大礙。只是這些人在諾迪雅鬧事,團長很不高興,他有意殺雞儆猴,也希望會長能夠嚴加管束手下的人,團長說了,不想再有下一次。”
“這個當然。”會長衝著身旁之人使了個眼色,那人點頭退了下去,會長繼續對瑞金斯說道,“這件事情不能讓團長大人和閣下為難,我們商會定當妥善處理,保證不會再惹禍。”
說話間,剛才退下去的那人捧著一個小箱子上來,會長當著瑞金斯的面把箱蓋開啟了一條縫,露出了裡面金燦燦的金幣。他輕聲對瑞金斯說:“勞煩閣下幫忙請醫生治療一下雙方的傷員,並給酒館做一些賠償,同時也懇請閣下在團長大人面前多說幾句好話,求團長大人高抬貴手,儘早放了那幫蠢材。”
瑞金斯瞟了一眼箱子中的金幣,心想請醫生和賠償損失遠遠用不了這麼些錢,這個會長用意太過明顯。瑞金斯決定先收下這筆錢,這樣就可以讓會長放鬆警惕,對後續的問題不至於起太大的疑心。
想到這,瑞金斯衝會長致禮道:“會長您這是太客氣了,善後的事情我會替會長辦好的,您就放心吧。至於您的手下,我回去就向團長求情,教訓完之後應該就可以放了。”說完示意站在一旁的凱文接過錢箱。
會長會心一笑:“那就多謝閣下了。”
瑞金斯陪著笑了幾聲,然後略微收斂了些,正色道:“我這還有一事得請教一下會長。”
“閣下儘管問就是了,我定當如實相告。”
“昨天警備團在拘捕他們的時候,有兩三個人趁亂跑了。您也知道這種行為屬於拒捕,罪名可不小啊,如果被抓到是要坐牢的。在審訊過程中,您手下的那個斯通說他們總共只有十幾個人,逃跑的人不是他們一夥的。所以我想請教會長,您究竟派了多少人到諾迪雅去?”
“十三人,加上斯通一共十三人。”會長知道不管逃跑的人是不是自己的手下,只要現在能說清楚,就不會受到牽連,畢竟瑞金斯已經收了錢,這個面子多少是會留下的。
瑞金斯心裡想的卻是另外的事情。十三人!會長在這種情況下說出的數字一定不會有假,也就是說商隊之中還有人活著的推論就無法成立,除非另外有人跟著商隊進入了地下通道,可這人是誰?又該從哪裡尋找這個人的線索?
會長見瑞金斯臉上陰晴不定,猜想他會不會嫌錢少,剛準備示意手下再去拿些錢來,卻被瑞金斯拉住:“會長,照您給的這個人數,那些人應該跟您沒有關係了,這件事您不用放在心上,我還有其他任務在身,就先告辭了。”
會長舒了口氣,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他趕忙起身把瑞金斯等人送到門外,又說了一通客套話才目送瑞金斯離開。
一行人離開商會後,便直奔貝瑪特人首領扎卡的駐地。
扎卡的老巢設在舊都市的中心教堂。這座教堂曾經是特古賓斯的標誌性建築,也是特古賓斯戰役中堅守到最後的要塞,這裡被毀壞的程度遠比其他地方要厲害得多,但是扎卡就是看中了這座教堂的地理位置以及它的象徵意義,硬是花了大價錢對它進行了重建。翻修之後的教堂雖然不如之前華麗,但在很大程度上還原了曾經的雄偉壯觀。
剛進教堂前院的大門,凱文就感覺眼睛不夠使喚了。
這座教堂建築結構的複雜,建築風格的獨特,是凱文從來沒有見過的,庭院正中的石雕,四周的拱形迴廊,錯落別緻的碉樓,還有那高低不一錐形尖頂,把凱文的眼光完全吸引住,他幾乎沒去留意周圍眾多貝瑪特人守衛的表情,直到身旁的戰友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他才意識到周圍的氣氛已經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