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文!開門!”
“凱文!快開門!”
興奮的呼喊聲夾雜著急促的敲門聲,在安靜的街角顯得格外刺耳。
“別敲啦,來啦。”庭院中正在清掃的僕人放下手中的活計,剛剛把門開啟,兩名小夥子不容分說地衝了進來。
凱文的玩伴們也不是第一次這般風風火火地找上門來,開門的僕人認識他倆,也就沒加阻攔,只是在他們身後無奈地喊道:“兩位少爺,我家少爺還沒起床呢。”
小夥子們沒有理睬,直接闖進了凱文的房間,把還在做夢的凱文硬生生地拉扯起來。
“你們幹嘛?”凱文睡眼惺忪地扭動了幾下身體,邊責怪邊用力伸了一個懶腰。
“有熱鬧看,快跟我們走。”
其中一個小夥子伸手去拉凱文,卻被凱文一掌拍開:“有什麼好看的,每個月都是那些玩意,無聊死了。”
凱文閉著眼睛都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按照諾迪雅的習俗,今天是月末節,每到這一天,他的玩伴都會來找他,拉著他到大街上去湊熱鬧,只是這種熱鬧看得多了,他的心中難免覺得有些乏味。
凱文朝他倆白了一眼,嘟囔了一句:“沒意思。”然後捲起被子,倒頭又睡。
“快起來啊,再耽誤一會就真的看不到了。”一個小夥子急得直跺腳,另一個小夥子掀開了凱文的被子,神秘地說道:“有一隊騎士剛剛進了城,全是女的。”
“女騎士?”凱文瞬間有了興致,不過他仍舊有些懷疑地望向玩伴們的眼睛,見他倆神色中並無戲弄的痕跡,這才迅速翻身下床,匆匆穿上衣服和鞋子,跟著他倆火急火燎地奔了出去。
等他們趕到時,街道兩旁已經被看熱鬧的民眾圍得水洩不通。
人群中不時爆發出讚美聲、呼叫聲、口哨聲、以及鬨笑聲,還有不少年輕男子相互推搡著,努力把身旁的朋友推向道路中央,惹得圍觀的人牆如波浪一般湧動,整條大街在歡聲笑語中沸騰起來。
凱文和同伴幾經努力也沒能擠進人群,情急之下,他們只能趕在騎士隊伍的前頭,踩欄杆蹬窗臺爬上了路旁的屋頂。
凱文找了一處凸出的屋頂邊緣,剛趴穩身體,那隊女騎士已經走到了近前。
一眼望去,二十餘名英姿颯爽的女騎士騎著健碩的大馬,排著整齊的隊伍,踩著統一的節律,在無數羨慕傾仰的目光中款款而來。她們的甲冑鮮明,她們的面容嬌好,她們的身上散發著異樣的光芒,引得街道兩旁的人群久久不能平靜。
凱文何嘗見過這種陣勢,一顆心禁不住狂跳起來。他的眼光從騎士隊伍中掃過,最終牢牢停留在最前面的騎士隊長身上。
她的臉龐清新秀雅、潔淨如玉,淡藍清澈的雙眼、嬌巧紅潤的雙唇恰如其分地襯托著她的美麗和靈動,一頭棕褐色的長髮如瀑布般傾瀉過她的肩頭,滑向她挺直的後背,光鮮亮麗的緊身鎧甲將她豐滿的胸部、纖細的腰身、修長的雙腿毫無保留地展現在大眾的眼前。
這麼一個看上去十七八歲的姑娘,卻無法讓人感覺到溫柔、嬌媚和纖弱,因為她眼眸中射出的光芒沉著而幹練,嘴角上掛著的微笑堅定而自信,加上腰間佩帶的長劍和那匹健壯的白色坐駒,儼然就是一名久經沙場的英勇騎士,給人一種英武和堅強的美感,一種力量和信念的震撼。
凱文不由看得痴了,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外探出,恨不得無限拉近與她之間的距離。他的玩伴們則表現得異常狂熱,他們激動地吹著響哨,只求博取女騎士們的驚鴻一瞥。
刺耳的口哨聲確實引起了騎士們的注意,為首的姑娘抬頭望向屋頂,她看見了不顧安危、痴迷入神的凱文,竟被凱文的這副模樣逗得莞爾一笑。
那淺淺的一笑,幾乎奪走了凱文的魂魄,那短暫的四目相對,幾乎令凱文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
凱文如痴如醉地望著女騎士交錯而過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遠方的街角才如夢初醒。他手忙腳亂地從屋頂上滑落下來,甚至顧不上跟同伴打一聲招呼,急急忙忙朝家裡跑去。
凱文的家族並不是諾迪雅的土著,他們曾是洛錫帝國的貴族,也曾擁有過顯赫尊崇的地位,但是在洛錫帝國隕落之後,他們為了躲避是非和災禍,舉家南遷到了這個海濱小城。經過幾輩人的經營,他們終於在這裡扎穩了腳跟,成為了名副其實的諾迪雅人。
只可惜家族當中人丁不旺,連續幾代人都是獨子單傳,凱文如此,他的父親卡斯特也是如此。好在卡斯特手中掌握著一筆家族的遺產,他很擅長運用這筆財富去打通社會各階層的關係,加上他為人謙和,所以他們的家族在諾迪雅仍舊擁有著一定的親和力和影響力。
凱文今年十九歲,長得身高體健,面孔白皙,他的眼睛又黑又大,配著那一頭濃密的黑髮,頗有幾分英俊瀟灑的氣度。
卡斯特對凱文有些溺愛,家裡的僕人們也對凱文如同眾星捧月一般。凱文受這種家庭氛圍的影響,從小就喜歡結交朋友,而且花錢從不吝嗇,自然成為了夥伴們圍繞的焦點。
凱文知道卡斯特對自己有求必應,所以只要碰到問題遇上麻煩,他都會在第一時間找卡斯特尋求幫助,今天也不例外,他以最快的速度跑進了家門,腳步還未停下,已經張口喊了起來:“父親!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