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加藤悠介接過杯子,掃了她一眼,繼續看起電視。
畫面中的湯姆和傑瑞依舊在鬥法,兩人的戰場轉移到了平安夜那天的,放著無數豐盛菜餚的餐桌上面。
只見湯姆不知從哪裡找來兩個半圓形的餐蓋,將傑瑞“噗”地一聲裝了進去,結果卻只夾到了傑瑞的尾巴,身體還露在外面。
湯姆對此也不在意,當即就抱著餐蓋送到嘴邊,張開嘴,將傑瑞“哈呣”一口吞了進去。
加藤悠介微微坐正了身體,看著傑瑞的夥伴小老鼠將其從湯姆口中救出,兩個小傢伙一起彈到了充滿彈性的果凍上面,陷了進去。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喝了一大口的特調,囫圇著將其嚥下。
而後轉頭看了一眼窗外,對逐漸深邃的夜色發出一句低沉的感慨。
“深一點。”
夜幕並未回應他,只有清冷的明月在夜空中高懸,幽幽地注視著他。
他心不在焉地往高空那輪皓白的明月輕輕伸出手,像在推測與自己的距離,又在下一秒看到了自己手上的傷疤。
遂無力地放下手,摸了摸身前之人的腦袋,似在褒獎。
電視裡的動畫依舊在播放,歡快的音樂渲染著動畫人物的詼諧,很有節奏地一起一伏。
擠壓聲,呼吸聲,以及從樓下傳來的——男人們觥籌交錯的喧鬧聲。
所有的一切都混雜在一起,不斷在耳邊迴響。
萬家燈火通明,卻無一處照在他身上。
似乎有一道肉眼所看不見的屏障,將世界分成了兩半。
加藤悠介不禁開始思索。
他覺得如果自己的記憶也被抹除,或許反而會好受一點。
然而事實上他卻成為了一個觀測者,就像是無論有多少種可能性與平行線,最終都只會以他觀測到的為準。
永遠被排除在外。
一邊享受著特殊的待遇,一邊又什麼都無法改變。
他揉著少女那頭柔滑的短髮,嘴角揚起邪魅且冷漠的笑,然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把杯子放在一旁,手上微微用力。
身體在酒精的作用下產生更深一籌的溫暖,包裹著他。
噗喲、噗嘰。
電視裡的卡通人物發出了被擠壓,或是捏扁的聲音,不斷吐著舌頭的樣子看來十分滑稽,像是在對他發出嘲笑。
片刻之後。
他的眼童出現了短暫的失焦,但又馬上恢復,重新變得靜默深邃。
“咳咳……”
坐在地上的新條香抬眼望來,不解地看了他一會兒,以為又到了需要添酒的時候,遂拉著短袖下襬站起身,伸手去拿一旁玻璃杯,卻被他拉著倒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