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想象的是,居陰盟此時的表情,卻像是在觀看馬戲表演一樣。
“就這樣嗎?”居陰盟顯得並不在意這些,又吹了吹手指的汙垢。“我還以為以你身為執掌大權的頭腦有多靈活呢,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嗎?難道連續三代把持朝政會那麼簡單嗎?”
“簡單?別瞧不起人。”龐培捏了捏拳頭,臉色逐漸冰冷,“在下曾身居一人之下,而你可有過嗎?你們常說我腐蝕了整個帝國的根基,我想還沒有第二個人能夠得到像在下這般的評價。”
“不,像你這樣的人,我在下面已經見過不少了。”居陰盟聽罷,更是輕蔑一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恐怕在你的腦子裡,就不存在恐懼這種情緒吧?說的也是,都做到那種位置了,也沒有什麼必要去害怕了。”
“在下不得不佩服您的高見,”龐培同樣冷笑,“那我倒要見識見識您有什麼高見,能夠讓在下再度體會一番恐懼的滋味。”
“這是你自找的,可別怪我下手不留情。”
居陰盟深吸了一口氣,而後緩緩抽出腰間的短兵,拔出短兵的時候,居陰盟那雙空白的眼中明顯多出了一絲畏懼,顫抖著的右手反握著,幽幽紫色光芒慢慢縈繞著短兵的刀鋒。
“嗯。不錯,來啊。”龐培朝居陰盟招了招手,帶著滿滿的挑釁。
居陰盟再度抬起了頭,彷彿是在注視著面前人的不自量力,只是帶著一絲無可奈何的嘆氣。他轉過頭去,手中短兵只是輕輕一揮,紫色劍光瞬間便朝著龐培襲來。
而正打算志在必得地將劍光盡數侵蝕的龐培,卻注意到了劍光的古怪之處。那紫色劍光雖然並不兇猛,然而所到之處,卻像紙張一般剖開了如鋼鐵般堅硬的車頂,並且在車頂被剖開的裂縫,鋼鐵被生生折斷的聲音竟是逐漸蔓延到了他的腳下。
“這……這是什麼!鐵製的車頂竟然被剖開了!”龐培的聲音開始尖叫。
然而不容他再度回應,腳下的立足之處早已是脆弱不堪,在龐培的高聲尖叫中,整個車廂竟是如同切開水果一般從外到內逐漸剖開,露出了車廂內部的果肉。龐培躺倒在廢墟當中,痛苦地捂著逐漸變得衰老的右臂。
“啊!可惡!這,這到底是什麼力量!我……我不過是不小心碰到了劍光,手……手怎麼會變成這樣啊!!”龐培艱難地爬起身,回首望向高處的居陰盟,眼中滿是怨恨以及畏懼。
“我當初進入下界的時候,曾經偷偷跟著我的老大學了那麼一招半式,幸好我個人稍微學會了一點劍招,於是我便將劍招與這股紫色融合起來,將之命名為【紫鳴】。”居陰盟跳下車廂,小心翼翼地躲閃著周圍的腐蝕。
“你的眼睛裡終於多出了恐懼,你終於害怕了。”居陰盟咧嘴笑道。“大姐頭說的不錯,恐懼是根植於人類內心深處最根源的本能,無論人類身處何位,或貧或富,永遠都擺脫不了恐懼的本能,就像野獸畏懼火焰一般。”
“你……該不會你在下界,”龐培的聲音更加顫抖,“該不會是師從於那位大人!”
“可惜啊,你知道的太遲了。”居陰盟緊握短兵,右腳一蹬,便是直奔向龐培所在。“而且我指正一下,不是師從於她,是被她抓去的啊!”
可惜後半部分龐培沒有聽見,他只是冷笑著看著居陰盟愈來愈近,而後整個人竟是慢慢軟化,如同軟泥一般順著裂縫流進了車廂下方。
而就在龐培的身形消失不久,居陰盟突然感覺到前方傳來了一股巨大的推力,驅動著整個車廂向前駛去。還沒弄清楚這個中緣由的他,卻聽見了窗外一陣泥水濺起的聲音。
“陰盟先生!前面的火車頭突然開始發動了!”
“邁克爾!”居陰盟有些不可思議。明明那個人已經受了很重的傷了,怎麼跑起來卻還能如此飛快。“難道說那個龐培,竟然趁著那個機會溜進了火車頭嗎!”
“現在車速還不快,請先讓我去阻止他!”米海爾幾乎是在喘著粗氣,看起來傷勢明顯影響到了他的腳步。
“你瘋了!別把你的性命不當回事!你打得過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