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聲音!”
順心警覺地轉過頭去,視野內卻只有一陣逐漸蔓延的煙塵,以及耳邊不時響起的磚石的掉落聲。正想前去檢視一番的順心,面前那個重傷的劍士的聲音卻攔住了他。
“你不是想殺了我嗎?順心閣下?身為處刑者,這樣……咳咳!這樣隨意地就被外物分心,可不符合你的身份啊。”
雖然傷口並沒有擊中要害,但是光是看著佩洛德那張蒼白的面容,以及怎麼也止不住的流血,順心早已放棄了與他平等相待的態度。“就算在下什麼也不做,殿下您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何必還要勞煩在下多此一舉?”
“這難道不符合你的信條嗎?武士閣下?”
“我只是苟活著罷了,信條什麼的,隨時便能捨棄。”順心清了清嗓子,“就算是在下使用槍支擊中您的那樣。”
“如果我有可能擊敗你的話,你也會這樣做的,對吧?”
佩洛德喘著粗氣,偷偷瞟了瞟順心受傷的腳踝。雖然傷口看上去已然癒合,但深入骨髓的傷口,又豈是那樣容易癒合?
——這就是他唯一的弱點了……只可惜我,我已經拿不起劍了。
“好了殿下,閒話少敘,您就安然受死去吧。”順心啐了一口,又重新高舉著長刀。刀鋒將要落下,順心正準備自信滿滿地砍下佩洛德的頭顱,為自己的戰績添上一筆。
“永別了!”
順心並未預料到後面五秒的場景。事實上,他從來就沒有想過會發生那樣的事。
刀鋒離佩洛德的腦袋還有幾根手指的距離時,佩洛德的身體卻被一股無形的力氣擊向遠方。在佩洛德的身體消失在眼前時,順心分明看見了他睜大著眼睛,似乎並沒有料到這種事情。
佩洛德的身體重重磕在了一處拐角,又生出了一股煙塵。而在看見刀鋒並沒能砍下佩洛德的腦袋,熊熊的怒火在順心體內熊熊燃燒著,因為憤怒,面容也變得扭曲。
“他媽的……哪個小人在戲耍我!出來!”
手緊緊攥住了長刀,順心不由分說便衝往前方的拐角,試圖將佩洛德再度絞殺。然而果真是為時已晚,煙塵過後,佩洛德的身形早已消失不見,連同他那把黑色的佩劍一起。
除了殘留在地上的,一片顯得很是突兀的竹葉。
“竹葉?難道這片異域之地,居然也有竹林生長?”
雖然很是疑惑,順心卻並沒有檢視這片葉子。他心裡很是清楚,像竹子這種植物,除去東洋州與南境州之外,再沒有第二處自然生長的環境了。
中野州可不是什麼好氣候啊,這種一年至少有三個月都在下雪的天氣,還會長竹子嗎?
順心急忙制止了這種極易招來孤陋寡聞評價的想法。現在他只需要搞清楚一點,這片竹葉到底是因何而來?是敵人?還是朋友?還是……誰?
誰!
順心馬上就想到了一個人。而就在他回過頭的瞬間,他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顆碗口粗的竹節。尖銳的尖端刺破著流動的風,直直地朝著自己鼻樑襲來。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