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不行,還是讓他們跑了。”
直到那輛馬車的視線消失在城牆的後方,劍豪順心這才戀戀不捨地收回長劍,垂頭喪氣地在塔基尋了處地方坐下。
“怎麼?這段距離對於劍豪您來說,應該不算是什麼難度吧。”主教仍是穿著一身華麗服飾,撐著一把不算太大的陽傘。
“是準頭的問題。”順心苦笑著搖了搖頭,“那段距離太遠了,而且還隔著條河,還有那該死的城牆。你也是知道的,這種不能一擊必中的招式,就算使出來,那也是違揹我的本心,是很讓我不痛快的。”
“沒想到您居然還有這副樣子,可真讓我驚奇。”
“倒是你才更讓我驚奇吧。我可從來沒聽說切支丹允許女性冠上‘主教’這個名字的。更何況自我回歸之後,還是你在這兒對我發號施令。”
“誰讓現在人手不夠,大王只好全權授權我這個主教發號施令呢。”主教只是微笑,手裡輕輕開啟摺扇,“而且要是再耽擱時間的話,讓他們跑了也是說不定呢。既然您是為了大王效力,就不應該在這種特殊時候放走了關鍵人物吧?”
“哼,你說的是,這我倒無法反駁。”順心冷笑著又拔出了長劍,卻是端詳了好一陣劍鋒,“不過我確實沒搞懂,這個身體的原主,到底是出於什麼緣由做出了這麼一把滿是鋸齒的佩劍?虧我還花了很大力氣去一個個拔掉它。”
“請您體諒。”主教微微屈膝行禮,“勞諾·特洛爾上校就是這麼特立獨行。這次行動完成,也許您可以試試我那兒的一把精製的武器。”
“算啦,我本來就是想回來廝混的,有沒有趁手的武器是一回事,然而能否幹掉那個人物才是另一回事。”順心站起身,手搭涼棚張望遠方,“我記得你說過,前面那兒還有地方穿梭嗎?”
“是的。就在鐵壁長城不遠處的‘廢牆’。”
“嘿,知道了。”順心躍下塔基,飛一般地消失在入口處。望著順心消失前的背影,主教仍是微微笑著,手腕處的黑色手鐲顫動著,她伸出手指,一團漆黑的火苗在指尖跳動著,絲毫未受微微細雨影響半分。
“該我出場了吧?要是劍豪先生搞不定他們的話……”
她依然微微笑著。
……
三分鐘後。離白山鎮只剩下咫尺之遙的廢牆山谷。
無論再漫長的城牆,終歸也是有極限的。而無論多古老的城牆,也終歸有破敗的那天。
對於鐵壁長城來說,這個道理也是一樣的。
位於青銅山脈的某座山谷,就存在著這道充滿著破敗氣息的廢棄城牆。沒有人知道這片廢墟何時修建,自然也沒人知道這片廢墟何時形成。就像是與生俱來一般,生活在這座山谷的人們,都把它當成了這片山谷自然的饋贈。
並且因為常年的風吹日曬,再加上常年無人保養,它的高度顯然也比不上那些新生的“後輩”們。於是這片廢墟,便如同被廢棄了一般,逐漸地衰減著自身身為防禦工事最後的生命。
廢牆兩邊早已長滿了雜草密林,然而過去了一陣稀稀拉拉的晃動聲,劍豪順心撥開密林,探出頭來,警惕地檢視著面前的山路。
“這都什麼時候了,他們怎麼還沒過來,難不成我被他們發現了?”
正躍躍欲試準備拔出刀來的順心,轉眼又垂頭喪氣地收起了武器。仰頭躺在雜草中間之前,他隨手摘下一根雜草叼在嘴裡。這時的天上仍然下著微微細雨,順心卻像是從未察覺一般。
他的身上,似乎連一丁點雨水都沒沾到。
望著灰色的天空,他似乎想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