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道格拉斯扭著僵硬的脖子,勉強坐直了身子,“這不才過了五個小時嘛,主教大人,怎麼要打擾我的清淨啊。咱好不容易賺到了個單人房間,有什麼話不能清晨再說嘛。”
“我怕您吃不了苦,一會兒就給忘了。”主教微微笑著,眼睛卻是四下打量著內部的環境,“怎麼?您不想問問為什麼要給您安排這麼一間單人的禁閉間嗎?”
“用不著!”道格拉斯鄙夷地撇了撇嘴,“過了這麼三個月的日子,你們對我做了什麼,我早就不會驚訝了。”旋即卻是一聲嗤笑,“不過我倒是挺好奇,我那佩洛德大哥竟然打探到了你們的存在,你們倒是什麼反應。”
“大王他倒是沒什麼反應。”主教挑了挑眉,只是擺弄著兩枚黑色手鐲,“不過我倒是挺吃驚的,那個見錢眼開的茲雷居然就這麼接受了贖金。身為大王最忠誠的部下,居然會做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行徑!”
說這話時,主教嘟囔著嘴,似乎還鬧著一絲小脾氣。
“對了。”主教像是想起了什麼,向外招了招手,門外的近衛便遞給了她一份報紙,“這是今天的報紙,作為您被拘禁時唯一合理的請求,我總是不能虧待您呢。”
報紙被隨意地丟在道格拉斯跟前,攤開了最為醒目的一頁。道格拉斯的眼睛頓時瞪得巨大,不僅是看見了已成廢墟的咖啡廳的照片,而且還看見了蓋在白布下的已成焦炭的茲雷的屍首。
“這!發生了什麼!”
“正是因為他放走了佩洛德王子,才落了個如今的結局。”主教的神色流露著一絲惋惜,“這麼目中無人的他,可真符合傲慢之人的結局。”
“‘戒之在驕,負重罰之’,這也不對啊,又不是揹負重物……”
道格拉斯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抬頭對上了主教的視線,咧嘴微微笑著:
“老傢伙可真有意思,他該不會是想湊出什麼‘七宗罪’的手下?那個茲雷也是,包括你這個披著老媽身軀的傢伙,該不會也是其中之一吧?”
“油嘴滑舌!大王的決策用不著你這個囚徒指手畫腳。”主教輕哼一聲,拍了拍手站起身來,“何況你在這兒呆了將近三個月了,怎麼連一點崩潰的樣子都沒有。”
“一開始我確實是快崩潰了,在見識到你手上的那股詭異力量之後,那股傳說中的‘魔法’,”道格拉斯的視線鎖定著主教的手鐲,旋即卻是一聲輕笑,“不過連佩洛德都能重見天日,我覺得再呆上個幾天也完全沒關係啊,他要是出來的話,說不定克勞迪婭也出來了呢!您說是吧?”說罷,挑了挑眉,一副得意洋洋的姿態。
主教的眼神第一次出現了動搖。不過靈光一閃,她倒是想出個足以動搖這個大咧咧精神的極佳辦法。
“聽你這麼說,我倒是對你母親有些好奇呢,就是這副身軀的主人。”主教輕盈地轉過身,一身華麗衣裙隨之搖曳,“能夠教出你們這些子女的這名母親,到底是擁有什麼本事?”
“問佩洛德去,我可什麼都不知道,”道格拉斯向內側了側身子,把臉偏向一邊,“他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太迂腐了,事事都要考慮別人的感受。別看他是老媽最大的孩子,論起心地,還不如小他六歲的克勞迪婭呢。估計他啊,一聽到老媽的死訊,直接哭的跟個孩子似的。”
“哦?是嗎?”主教挑了挑眉,卻邁開步子出了房間。合上門的瞬間,主教摘下了手套,暴露著滿是燒焦傷痕的手背,“再見嘍,道格拉斯,這隻手就是我給你的提示嘍,猜猜看你母親是怎麼死在大王手下的吧。”說罷,哼著歌兒逐漸遠去。
合上禁閉室的瞬間,門旁的近衛彷彿聽到了不屬於人間的聲音。那彷彿是……來自地獄的聲音?
“你……你做了什麼!!你他媽的竟然……把她當成女巫處置!!”
“盧修斯……等老子出去了,非要讓你萬劍穿心!!”
“還有你!主教!你他媽的……這一年的終末,給我在聖徒鍾前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