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凱德尼斯住所。
“咔嚓!”
一陣鑰匙與門鎖的碰撞聲後,凱德尼斯輕輕啟開了門,悶頭倒在了面前的床上。房間並不算寬闊,除了一張書桌,一張床以及兩邊的書架外,再也沒有多餘的空間。
在書桌上的手一陣摸索,碰到了一本厚重的書籍,凱德尼斯看也不看,就將它摔在身旁。慵懶地翻了個身子,凱德尼斯摘下眼鏡,在床上翻開了書。
“葆拉失蹤的天數:大約3630天。”扉頁的第一行這麼寫著。
翻過第二頁,是寫的滿滿的針對葆拉的失蹤所作出的一系列分析。雖然字跡十分潦草,紙張也變得發皺發黃,上面的字跡還是記載的一清二楚。
“大約星曆1881年9月,葆拉結束交響樂團巡演歸國,並準備於三天后出發再次出訪普羅本王國進行巡演。時任新兵士官的勞諾接受國王盧修斯委託,作為出訪成員之一保護葆拉安全。”
最後一句話的下方,划著一行鮮豔的紅色筆跡,後方還跟著一個小問號。
“我想不明白啊,勞諾他當年不過只是一個士官,這種護衛使團的工作不是該交給高階別的軍官去負責嗎?讓伊德大哥派個嫡系不是更好嗎?”
翻過下一頁。字跡比起之前更為潦草,也更為密集。不時還夾雜著幾張發黃的照片。
“大約1881年10月,使團結束任務準備回國,葆拉結束對鷹王大劇院的演出,由勞諾陪同下返回使館。途徑鷹王花園時,勞諾察覺周圍聲響,拔劍左右四顧,據當事人回憶,這段時間不過區區數秒。回頭望向葆拉所在,卻發現其失去蹤跡。”
在“數秒”這個字眼下,又是一行更為鮮豔的紅色筆跡。筆跡的下方,便是事發地鷹王花園的照片,以及鷹王大劇院的照片,都各自標註著拍攝時間。
“我想不明白啊,我想不明白。”
凱德尼斯停下了翻頁的動作,隨手將書扔在床上。他坐起身,點起一根捲菸,在書桌跟前吞雲吐霧。咬著煙的牙齒突然格格作響,彷彿經受了一次強烈的震撼。凱德尼斯額上青筋密佈,臉上盡是悔恨。
“我……我真是個禽獸,我怎麼能對夏奇拉做這種事情!”
……
“也就是說,事情的根源是葆拉的失蹤嗎?”
“是啊,陽興先生,你說得對。”勞諾長長出了一口氣,整個人顯得十分疲憊,“我想不明白,我只是拔刀在周圍警戒了一番,大姐頭她,他怎麼就這麼從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那之後呢?”居陽興接過茶杯喝了口水。
“之後?”勞諾又是自嘲地哼了一聲,“先不提那些國與國之間的爛事,因為葆拉失蹤的責任全在於我,回了國,免不了被人口誅筆伐。在軍隊,我被老頭關了好幾天禁閉。在路上,那幫名流紳士就差指著我鼻子罵了。”
“可你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麼荒唐事嗎?”勞諾突然發出了一陣怪笑,臉上也變得異常恐怖,“葆拉可是凱德尼斯的同胞妹妹,只比我和夏奇拉大了三歲。當時在留學的那傢伙一聽到葆拉失蹤,連學業也不管,就為了回來罵我幾句,還又打又鬧,生怕我是一手策劃葆拉失蹤的主使。”
“他就是個書呆子,連兄長的威風都沒有。正因為如此,我們幾個兄妹之間全靠葆拉維持著關係。從這之後,那傢伙乾脆荒廢了學業,一門心思混跡於西城的那幫流氓堆裡。甚至,甚至他還玩起了大煙,整天入不敷出地流落在街頭。”
“這傢伙!”在場的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凱德尼斯該不會是心死了吧,做的這麼絕,壓根是不把自己當回事了。”
“後來?嘻嘻嘻!”勞諾的笑聲越發尖銳,“過了這麼些糜爛的日子,整天就靠著酒和大煙度日的他,神智早變得不那麼清醒了。就在一天晚上,他喝的爛醉,竟然擄走了正結束樂團巡演的夏奇拉,企圖……企圖姦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