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沈逸飛面黑如墨,“在別人家門口鬧,還嫌不夠丟人嗎!”
梁叔這一腳撤不回來,只能強行扭了個角度,踹在侍衛的大腿上。
侍衛被踹倒在地,哼都不敢哼一聲,連滾帶爬的回到隊伍裡站好。
沈逸飛插著雙手,抬頭看看陰霾的天空,又看看不遠處那可望不可即的府邸,腦子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自嘲的冷嗤一聲。
“有性格。”他低低地笑了笑,“我喜歡。”
梁叔見他的樣子有些神經質,便有些被嚇住了。
試探性的喊了一聲,“主子……”
沈逸飛定定地望著他,雙眸通紅,如一個賭輸了的賭徒,“梁叔,她只是在我跟鬧情緒,對不對?”
梁叔一下子不知該說什麼。
那一夜過後,沈逸飛暗地裡讓他給莫敏芝送了許多東西,她一概不領,也避而不見。
那時他以為是姑娘家害羞矜持,可如今沈逸飛都追到了家門口,若莫敏芝心裡有他,又怎會捨得傷他的自尊,讓他在外吃閉門羹?
沈逸飛見他不語,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玩之事,低低悶笑而起。
漸漸的笑聲加大,變成仰天大笑,癲狂又放肆。
四面楚歌的悲涼之感,撲面而來。
手底下的人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沈逸飛笑不可抑制,須臾後,又忽然停下,頭微微下垂,低低地道,“我以為,你與常人不同,能透過我的外在,看見我的內心,懂我的欲言又止,體諒我的身不由己。
然,我終歸看高了自己,也高估了你們我的情意。不過也是,沒有錢權,所有的情愛便脆弱不堪,也,一文不值。”
他一撩衣袍,雙手抱拳,彎腰向著門口,說道,“對不起,是我負了你。我不知要如何做才能補償你,若是可以,我願為你做任何事,包括獻出生命。以後你若想起我來,便遣人來喊我一聲,隨傳隨到。”
他鄭重地說完,直起腰,轉身大步回到馬車旁,掀簾鑽了進去。
莫名其妙的一番話,讓他手底下的人一時沒反應過來。
愣了少頃,才紛紛跟上。
梁叔給車伕使了眼色,將前行的速度放得很慢。
沈逸飛端坐在馬車裡,雙手一點點攥緊。
一步、兩步、十步……
馬車緩緩前行,夜風徐徐中,只有馬蹄踐踏地面發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