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叔腦袋微垂,雙手垂立,“老奴找了人。只是楊瑞此人的身手太過詭異,無論是人還是暗器,速度再快,也近不了他的身。”
沈逸飛想起他和許真真在莫家那些神鬼莫測的手段,心裡湧上一陣無力感。
他按了按鼻樑骨,道,“幾日前,長公主帶你我認識的司天監的主事馮周政,你回頭請他去教司坊的林思思那兒喝酒聽曲,裝作隨意的跟他提一提那對夫妻。”
梁叔面有難色,“林思思姑娘是教司坊的頭牌,最是難約,老奴……”
沈逸飛遞出一塊玉佩,“我給她做了兩首詩,她便譜了曲兒,傳遍了整個國都,她也因此而名聲大盛。這是她贈予我的玉佩,你拿去,她隨時都能排出時間來。”
他眼裡有抹壓抑著的不耐。
他其實不想解釋得這麼清楚。
如果梁叔有心,是會發現他和李思思的關係的。
可惜梁叔一心撲在賭場上,平日裡精神恍惚,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
如今他身邊只有這麼個信得過的人了,只能將就著用。
梁叔察覺到他情緒不佳,背脊不自覺也跟著彎了兩分。
低聲應,“是。”
沈逸飛神色緩和,“你注意看馮周政臉色。若是他感興趣,你便著重講那對夫妻詭異之處;若他面色凝重,你添油加醋說嚴重些;若然他神色淡然,你適可而止。”
“老奴明白。”
沈逸飛默了默,“長公主送了十餘名侍衛,有你來統領。”
梁叔倏地抬頭,有些混濁的眼裡,流露出驚愕之色。
長公主的侍衛,個個都是皇家精銳,能與皇帝的龍衛媲美,每個人的武功,都不輸於他。
這樣一支隊伍,交到他手裡?
這……
沈逸飛拍了拍他的肩膀,第一次,用語重心長的語氣說,“梁叔,我知道,你心中有滿腔的理想和抱負,只是莫如海給不了你更廣闊的天空,讓你鬱郁不得志。他一走,你越發沒了鬥志,整日混跡賭場,頹廢度日。
我以往無能,無法承諾你什麼。如今我在這裡也才站穩腳跟,能給你的,只有這麼點方寸之地。
不過,我保證,只要你跟著我,我會讓你站到更高的位置。”
梁叔嘴唇蠕動,雙眸微微泛紅,攥緊了垂在兩側的雙手。
他之所以背叛莫家人,是因為,他們都不懂他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