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飛見大家如此捧自己,心裡也有些發飄。不過,他沒有因此而得意忘形,而是遊刃有餘的應對。
他說話不卑不亢,照顧每一個人的情緒,令大家刮目相看。
這一餐飯,一直吃到夜幕低垂才散。
別的公子哥不勝酒力,早已有各自的隨從駕車接走,只有沈逸飛離家最近,帶著小廝,慢慢走在街上。
那名陳公子,坐馬車經過他身邊,從車窗裡探出半個頭,“沈兄,難得放鬆一回,今朝有酒今朝醉,不如再陪我去教司坊聽個小曲?”他紅光滿面,微紅的雙眸帶著酒醉的迷離,一看便知喝多了。
沈逸飛拱手,“家有賢妻等候,不能讓她獨守空房,還望陳兄原諒則個。”
“切,迂腐。”陳公子坐直身子,悻悻然的放下窗簾,那雙眼眸,卻變得清明無比。
馬車超過沈逸飛,慢悠悠的朝前而去。
陳公子沉聲道,“此人太過謹小慎微,一直沒尋到下手的機會。”
車內還另有一人。
他一身黑衣黑布,從腳武裝到牙齒,只露出一雙眼睛。
他沉吟了片刻,“莫府就快到了。他若進去了,我們很難再尋到機會。”
陳公子有幾分煩躁,“我曉得。”
黑衣人想了想,道,“在前面的小巷,你把我放下吧。而後你調轉回頭找沈逸飛,站在門口與他說話,我便有法子殺他。”
陳公子皺眉,“我不能讓你以身涉險。”
黑衣人道,“這是唯一的機會,我不想放棄。我早已給白大人留了信,若我回不去,上頭也不會怪罪你們。”
陳公子撩開窗簾一角,看到那沈逸飛馬上要走到莫家大門了,便一咬牙,“不管是否得手,你都要想法子到城門口‘西施豆腐’鋪子,只要報一句‘大豆不鹹’,那裡的人便會幫你。”
黑衣人點點頭,陳公子把車壁上的一塊木板卸下,讓趕車的靠邊停下。
陳公子先下車大步往回走,黑衣人貼著牆緊跟其後,一身黑衣,幾乎與夜色融為了一體,如果不湊到跟前來,很難發現他。
陳公子見此,便放心了些。
他快速往前小跑幾步,然後佯裝醉酒扶著牆,喊了一聲,“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