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飛輕輕地“嗯”了聲,眼神空洞,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莫初然心裡越發忐忑。
他雖然沒有對自己說半句重話,可那疏離之感,卻若有似無的縈繞在周邊。
還有這房間裡被打砸過的傢俱器皿,顯然在她走後,他發怒了。
這是怪她沒照顧好沈月娥嗎?
還是他察覺出什麼了?
心裡頭一下子有些慌,回想起她方才進來時、他的怪異舉動,目光不由自主的飄到那盆摔破的牡丹花上。
再落到空空如也的窗臺,不知為何,心裡陡然發寒。
沈月娥酷愛牡丹,搬到小院不久,便央求沈逸飛買了好幾盆,擺在她房間的窗臺上,每日拖著病體,悉心照顧,養得很好。
可眼下,那些花都不見了。
唯有一盆枯萎,就摔爛在跟前。
她起身,走向窗臺,假裝驚呼,“相公,那些牡丹花哪兒去了?”
沈逸飛雙手緊握成拳,沉默了片刻,“全死了。”
“這……太突然了。我幾日前都有澆水、修剪了枯枝敗葉來著。可惜了,究竟怎麼死的?”她面帶著惋惜,轉過身就要去檢視那盆摔爛的牡丹。
沈逸飛心頭一緊,忙上前把她拉起來,溫聲道,“我問過外邊的花農,說牡丹根鬚長,株棵大,盆太小,不利於生長,大多花謝後就會枯萎死亡。
這幾日娘澆水太多,漚爛了根鬚。那最後一盆,裡邊還有一些白色的蟲卵,想來也是遭了蟲害。我方才踩了個稀巴爛,黃黃綠綠的有些噁心,你不看也罷。”
莫初然小手掩鼻,流露出嫌惡之色,“咦,好惡心。”她打消了去檢視牡丹花的念頭,“逸飛哥哥,那你應該將它扔掉的。”
沈逸飛親了親她的額頭,輕聲說,“我一氣之下,也沒顧及那麼多。”
……
在家裡辦過酒席,楊瑞還有一場重要的宴席要參加。
這是官府專門為秀才們設的宴。
以後有些秀才高中便同朝為官了,給個機會互相認識、攀交,好積累人脈。
宴席設在知府的官宅。
莫如海去年下臺,新來的知府楊瑞也沒見過,與莫家的交情如何也不得而知,許真真擔心他被針對,便勸他稱病推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