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楊瑞應了聲,繼續吃。
他這個不甚在意的樣子,族老們心裡越發沒底,都覺得,他可能真的要搬走。
頓時嘴裡的食物都不香了。
這時,大奶奶說了,“瑞哥兒,咱們楊家村,祖宗世代生活在此,咱楊家人,是死都要死在這兒的,落葉歸根嘛。
楊康、楊成壽這兩家針對你,做出那喪心病狂之事,我們不得已,才將他們驅逐。可瑞哥兒你不一樣呀。
在村裡建了作坊,大夥信你,擁護你,跟著你一塊兒掙錢。如此和諧穩定的之地,是你去哪兒都比不了的。”
老太太這話說得挺高明的。
先隱晦地提了楊康與楊成壽是村裡幫他攆走的;
然後指出他的作坊,是在鄉親們的支援之下,才建立起來;
第三說他此時若離開,損失會很大。
活到這歲數,又是族老會成員,這老太太也是個人精,說話一套一套的。
楊瑞拿出帕子擦了擦嘴,又對摺起來,疊得方方正正的,放在一側,動作優雅得像個貴公子。
然後,才淡淡地道,“大家對我好,村裡看重我,是我有作坊,又做成了一些事。倘若我一事無成,連以前的生意渠道也失去,無田無地,艱難度日,在家混吃等死,那你們,又是如何對我?”
所有人都愣住。
楊瑞一攤手,“不會再關注我,甚至擠兌我,對麼?那能說你們勢利嗎?不能。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我一普通人,沒錢沒權,親近我又沒飯吃,犯不著,對不對?”
“但是,即便我看得清楚明白,我還是很失望。為什麼?”
是啊,為什麼?
幾個族老面面相覷,一臉問號。
楊瑞見他們如此,險些氣笑。
卻又不得不耐著性子說,“因為,咱們並不是陌生人,而是族人,是連理枝,我們血脈相連。咱們有割不斷的血脈情,這是利益給不了的。
可咱村裡人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遇事高高掛起,人與人之間相當冷漠。那麼,為何會如此?”
族老們又回答不出。因為,他們從未思考過這些問題。
楊瑞已經對他們的領悟力不抱任何希望,所以,見他們一臉懵,他心裡還算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