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牛是他的命根子,今晚陳滿谷遲遲不還牛車,他便生了氣,吃飯的時候罵了幾句。
卻不料王氏記在了心裡。
方才陳滿谷還牛車,他不吭聲不做回應,就是想晾一晾他,好出口怨氣。
王氏出面罵人,他有點耳背,聽不清罵了什麼,也就沒理。
可沒想到,王氏竟發飆訛人家的錢,以致他收錢的事也當眾抖露了出來,這讓他臉面往哪兒擱?
更過分的是,許真真提出再加二十文錢補償,她不但不領情,還獅子大開口,要人家出二十兩買了他的牛!
當真這麼多人的面,她怎麼敢!
這一刻,楊滿根恨不得生吞了王氏。
許真真見他咬牙切齒的憎恨模樣不像作假,可見也是不知情的,面色緩和了些,放開王氏,遠遠退了開去。
“侄媳婦,對不住了。你方才聲音太大,我沒有機會說話,不得已才如此,還請你不要放心裡去。”
她邊說著邊掏出荷包,數了二十個銅板遞給她,“給你二十文錢買幾斤肉補償補償。”
王氏咳個不停,一手打掉錢,“二十文錢,打發叫花子呢,誰稀罕!”
“大樹媳婦!”她的婆婆陳氏喝斥她,“你有完沒完?再鬧就給我滾!”她上前把錢撿起,又往許真真手裡塞,“都是一家人,什麼錢不錢的,沒得讓外人笑話。弟妹,快些拿回去吧。”
許真真躲了開去,“大嫂,親兄弟明算賬,相處起來才舒暢。你拿著,不然我日後可不敢借車了呢。”
一邊說一邊躲開,又掏了三十文錢遞給楊滿根,“大伯爺,借了您三日牛車,真是侄媳愧疚,若是夫君在,定要說我了。這幾個錢您拿著買酒喝,是侄媳代夫君孝敬您的……”
“侄媳,都說了大家一家人,借個牛車算得了什麼?你若還當我是長輩,這錢你就拿回去。”楊滿根看著她手裡那一串銅板,心都在滴血。
可他是出了名的要面子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會要嗎?
不可能。
許真真也知他的性子,遲疑了下,只好把錢收起。
楊滿根心疼得要死,問了陳滿谷有沒有餵牛,陳滿谷說在集市城門外的河邊放了兩個時辰,便擺擺手,讓兒子牽去牛欄拴好,他轉身回屋,其餘人也準備離去。
可也是在這時,大家才留意到萬慶和這架馬車。
有婦人問,“許娘子,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