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扔下吧,他殺了我估計就會收手了。”
李湘絲毫沒有求生的慾望,雙眼無神的盯著穆禹的背後,喃喃道。
“想想你的孩子,你的家庭!你如果在這兒死了,那他們就全毀了!”
穆禹皺著眉,恨不得扇他兩個巴掌,他自然不會聖母到非要救一個有罪之人,穆禹只是在自救。
李湘和羅凌不清楚控器使,穆禹清楚。
以趙忠民展現的能力,比當初豐豚失控都有的一拼,支撐著他活下去的,只有手刃仇人。
等李湘和另外一個人被他殺死,估計就會瞬間失控。
穆禹簡直不敢想象他失控的樣子,估計方圓十幾公里都會化作亙古不化的凍土,凝結住這二十多年的思念。
哪怕以自己的能力,恐怕都只能和死神賭命,不能確保自己能活下來。
現在唯一的生路,就是讓趙忠民恢復理智,或者至少支撐到穆禹他們離開!
“生樁。”
似乎聽到穆禹談起自己的家庭,心灰意冷的李湘眼中閃過一絲神采。
“什麼?”
穆禹愣了一下,沒有聽的明白。
“那是上個世紀的陋習,如果想要讓工地長久的平安,要將年至6歲6個月的孩子打進牆壁裡。”
李湘的語氣有點顫抖,自己內心一直掩蓋的秘密被親手揭開,讓他說不出痛苦還是解脫。
“那年行情太差了,我欠了一大筆外債,李巖他母親生了重病,迫切需要錢,王志明…………撞破了我們兩個。”
“所以…………”
“所以你們就將一個孩子賣給了工地的老闆?”
穆禹的臉色變得格外寒冷,如果不是關乎到自己的小命,穆禹現在就想把這個人扔下。
“不得不說你真的該去死。”
“我知道。”
李湘現在反而放鬆了下來,似乎說出這個深藏十幾年的秘密讓他已經無所畏懼。
“等出去之後我會去自首的,但至少讓我活著出去再看一眼我的孩子。”
有的人就是這樣,能夠對外人做出喪心病狂的事情,卻對家人格外溫情。
二十多年前的晚上,李湘冷漠的看著趙鍾國被扔進牆壁的縫隙,水泥一點點的掩蓋住他嬌小的身體。
那雙手像往常一樣向著李湘伸去,似乎以為自己的李叔會像往常一樣把他抱起,帶離這個陰暗狹小的角落。
但是沒有。
那具身體就這麼被鑄進牆壁,被防腐布裹得嚴嚴實實。
他的父親無數次從旁邊徘徊,無數次在旁邊輾轉反側,無數次哽咽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