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秦的存在,就彷彿是夜鶯的天敵。
作為“夜鷹”的首領,最頂級的殺手,她便不能讓自己無法百分之百確保暗殺成功的人存在。
夜鶯手心翻轉,一直被她捏在手中的笛子忽然收入衣袖,同時一把匕首從袖口滑出。笛子換成匕首,整個過程不到一秒鐘。
下一刻,匕首划動空氣,擦出尖銳的破空聲,匕尖直指夏秦的咽喉。
殺人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無論被殺者生前怎樣尊高、強大、不可一世,當匕首刺穿脖子的那一瞬,一切都將化作塵埃,只留徹骨的冰冷。
死人不存在任何區別,哪怕是天生的強者夏秦也一樣。
然而夜鶯意想中的畫面並沒有出現。在匕首尖口距離夏秦脖子不到一寸之時,“簌簌”破風聲突兀響起,一把短刀從側面飛掠而來,精準無誤地打到夜鶯的匕首上。
夜鶯的手心遭受衝擊,一時間竟失去知覺,整隻手都劇烈地痙攣起來。而刺向夏秦的匕首,也自然脫手而出。
這必殺的一擊,居然在最後的關頭出了變數!
夜鶯的眼中閃過一抹驚疑,幾乎毫不猶豫滑出袖子裡的笛子,並且第一時間向後飛掠。她的身手非常敏捷,看似光滑的巖壁,其實存在許多細微的著腳點。她便藉助這些著腳點,僅用短短不到十秒鐘,便已攀登十數米高。
她的行動便代表著整個“夜鷹”的行動,其餘殺手也和她做出同樣的行動,向著各個方向散開,並以最快的速度攀上巖壁,儘可能尋找遮掩物掩藏自己的身子。
夜鷹把身體掩藏在巖壁上一處草木略微濃密的地方,凝著眸子仔細觀察剛才投擲短刀的人。
在三十多米遠的公路上,一個消瘦的人影正緩緩向這邊走來。他也身著黑色勁裝,並且用面巾矇住了臉。
在青天白日下,以如此行裝出行的人,當然是殺手。而且他絕對不是普通的殺手,至少在夜鶯看來,這個突兀出現的人,擁有在極短的時間內將在場“夜鷹”成員全滅的實力。
夜鷹捏了捏發麻的手心,明亮的眸子變得凝重。她在猶豫,要不要再次吹響笛子,與這個未知殺手鬥上一場。
而她反覆猶豫之後,選擇了放棄。因為她是殺手,不是死士,殺手的任務是殺人,而非送死。
夜鶯輕輕揮手,比劃出一個撤退的手勢,便準備領著“夜鷹”的其餘成員離去。至於任務失敗的處罰,她完全不在意。因為她是“夜鷹”的最強殺手,濯天虎還需要她的力量,不會拿她怎麼樣。
卻在這時,馬路上的人說話了。他的聲音很細、很嘶啞、甚至顯得有些蒼老,但不難聽出,他是一個男人。
他淡淡說道:“夜鷹的人,你們不用再回去了。濯天虎死了,你們失去了效忠物件,可以考慮加入我們太陽組織。”
***
時間回退到上午,初陽蒸騰,輕飄飄灑在大地上,光線透過半掩的窗戶,落到濯天虎的半張臉上。
他的臉變得有些詭異,一半陰翳,一半明亮。
他的臉便猶如他的人。曾經他是讓人聞風喪膽的“毒虎”,哪怕是黑道巨擘,也對他禮讓三分,而現在他是虎鷹集團的老總,業界名流,是無數企業家推崇、尊敬的物件。
濯天虎自認,自己的這一生,無論是做好人還是做壞人,都已做到常人無法觸及的高度。
所以他的人生總歸算是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