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飛濺中,喻想明顯也發了狠,一刀不行就兩刀,直到把李紅的胳膊砍下來為止,不然他真的會被她掐死。
接連三聲刀銳劈到骨頭的鈍響盪開,一條完整的胳膊,就這般掉落在地。
李紅似乎到此刻才意識到疼,捂著斷臂的切口慘嚎起來。
喻想明顯也被這一淒厲的畫面嚇到了,連忙丟掉手中的菜刀,倒在地上怔了好一會,才站起身連滾帶爬地向長廊另一端逃跑。
然而李紅像是嗜血的瘋狗,斷臂的痛苦進一步刺激了她心中的恨。
一個被仇恨矇蔽雙眼的女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她用僅有的左臂,抓起菜刀便向喻想的後腦砍了過去。
刀身嵌在喻想的腦袋裡,而他本人也應聲倒地,在地上抽搐兩下,變成了冰冷的屍體。
李紅卻還沒有就此停手,捏著菜刀不斷劈砍喻想的屍體。
很快的,她變成了浴血修羅,在長廊上一會狂笑一會慟哭。
沈星暮的眉頭皺緊,到了此刻,他不得不佩服喻香香的心理承受能力,因為安靜看完了李紅殺死喻想的整個過程,中間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李紅笑夠了也哭夠了,忽然轉身向喻香香走近。
面目猙獰,手持菜刀,全身浴血的獨臂女人在喻香香的視野裡無限放大。
喻香香終於在此刻小聲說道:“媽媽,香香才有了爸爸,現在又沒有爸爸了。”
或許正是這句話觸到了李紅心中最柔軟的部分,她手中半舉的菜刀“叮”的一聲落在地上,而她本人也因失血過多倒地不動。
喻香香用非常荏弱、非常驚懼的聲音說道:“香香現在也沒有媽媽了。”
螢幕畫面靜止,第三個場景結束。
沈星暮敢肯定,李紅在意識清明的最後一刻,還想著將喻香香一起殺掉,這樣他們一家三口就能在地獄相會了。
但是喻香香那句悲傷而怯弱的話打動了她,讓她最後也沒能下得了手。
畫面再次跳轉,來到第四個場景,螢幕左上角標註的時間是2004年9月,喻香香的父母過世已有三年。
這是一個很大的房間,房間裡整齊地擺滿床鋪與各種床上用品。
毫無疑問,這裡是一個多人居住的宿舍。
一個身著格子襯衫的中年女人在螢幕裡聽著電話,左右踱步,晃來晃去。
她臉上分明有不耐的表情,咬牙切齒的,卻又用非常溫和的語氣說道:“魯總您大可放心,我們福利院一向對每個孩子一視同仁,決不偏袒或虐待任何一個孩子。您說的這個喻香香,她在我們院裡可討人喜歡了,小朋友們都和她玩得來,她自己也努力,都讀到二年級了,還從來沒調皮過,每次考試都拿一百分……
啊?您說您要再給我們福利院申請一筆款項?這麼多年裡,您可是我們院的大恩人啊,不知多少可憐孩子都是受了您的恩惠才健康長大,我們都感激您,希望您的事業能越做越大,以後幫助更多孩子……
又是喻香香?魯總,我實話和您說吧,這孩子命苦,父母都不是好人,五歲時那場禍事,讓她有了心理陰影。她雖然乖巧聽話,學習認真,但很少主動說話,有時候還蜷縮在被窩裡一整天,一動不動,誰勸她都不起來。這應該是心理上的自閉症狀,尋常醫生根本就醫不了,只能請有經驗的心理醫生來疏導。但是您也知道,我們福利院並不富裕,請心理醫生需要高額的費用……
啊?您來承受這筆費用?那怎麼好……
好的好的,我以院長的名義向你保證,一定治好喻香香的病,讓她健健康康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