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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花海 (1 / 9)

這件事說定,三人不再喝茶。

高哲羽站起身,對著沈星暮恭敬地鞠了一躬,真誠道:“沈總,謝謝你。”

沈星暮皺眉道:“我們的關係還沒有生疏到需要如此鄭重道謝的地步,而且就算你要道謝,也應該等吳慧的喻香香的事情塵埃落定之後再說。”

高哲羽捏緊拳,沉聲說道:“其他什麼事情,我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唯獨慧慧這件事不行。她已經是我生命的一部分,絕對不能出現任何閃失,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沈星暮安靜地看著他,微不可察地點點頭。

高哲羽繼續道:“沈總,我對你說一句真心話。在我遇到慧慧之前,我對你一直懷有一種隱晦的輕蔑,我不否認你的能力,也不否認你的智慧,可是古來成大事者,從不拘泥兒女私情,你卻把夏恬小姐看得比什麼都重,甚至甘願為她親身赴險,置自身於不顧。所以我曾暗自定論,縱然你驚才絕豔,胸懷雄心抱負,最終也會因夏恬小姐而一敗塗地。直到我遇到了慧慧,才知道膚淺的人是我。男人啊,生命中總會出現那麼一個不可替代的女人,也正是因為她的存在,他才能戰無不勝,所向無敵。”

沈星暮搖頭道:“你說錯了。”

高哲羽問:“錯在哪裡?”

沈星暮淡淡說道:“這只不過是個人的選擇而已。你以前的定論是對的,我的確因夏恬一敗塗地,以往在沈氏集團幾乎一手遮天的我,最終被沈星夜驅逐了出來,這就是失敗。只不過一種意義的失敗,有可能是另一種意義的成功。這世上沒有那麼多兩全其美的事情,沈星夜能同時得到趙慧妤和沈氏集團,是運氣的極致,除了他以外的更多人,時常面對著苦澀的抉擇。因為事業和家庭,每個男人都必須有,但兩者孰輕孰重,只有當事的男人自行取捨抉擇。”

徐小娟站起來笑嘻嘻地附和道:“就是就是,這話說得太對了。我真沒想到,沈星暮這塊爛木頭也能說出這麼有道理的話。”

高哲羽道:“所以我以前追求的是事業,現在追求的是愛人。”

沈星暮微笑道:“其實我很好奇,你和吳慧之間到底有什麼故事,紮根在蟄城的你,怎會認識這樣一個霓城醫科大的小姑娘。”

高哲羽道:“紮根蟄城,並不代表我永遠在蟄城。這些年裡,我走過的大城市可不少,別說蟄城周遭的緒城、弭城、赫城、霓城四大城市,連相距千山萬水的遙遠帝都,我也經常出沒。我和慧慧的初見,是在兩年前,那時候她才十六歲。沈總,不知道你記不記得,兩年多以前,沈董制定了拓展商業版圖的珠寶計劃,其大體規劃是主動向霓城的楊氏珠寶遞出橄欖枝,一方面投資一定預算幫助楊氏珠寶鞏固楊江雪在霓城的商業地位,另一方面則是共享楊氏珠寶提供的珠寶資源與人才資源,達到共贏的目的。”

兩年前,善惡遊戲已經開始,沈星暮幾乎沒關注過集團內部的事情,做過的唯一一個專案便是和弭城虎鷹集團合作開發遊戲城的專案。

至於沈氏集團與楊氏珠寶的合作專案,若非這會高哲羽提起,他壓根不知道有這件事情。

畢竟沈氏集團是一株參天大樹,其中涵蓋的商業領域極多,忽然多出或少出一個產業專案,不足以引起沈星暮的注意。

高哲羽繼續道:“那時候集團內部已有些許暗流,不少高層暗暗自危。沈董知道我是你的助手,不願看我遭受集團內部的打壓,所以給了我一個建功的機會,便是來霓城與楊氏珠寶的最大董事楊江雪談這個合作專案。在周遭五個大城市裡,除了虎鷹集團,幾乎沒有任何企業可以與我們集團抗衡,不少大企業前仆後繼巴結我們集團,試圖借我們集團的力量站穩自己的腳跟。縱然一些大企業實力足夠,卻也絕對不願與我們為敵。在我們主動丟擲橄欖枝的情況下,哪怕楊氏珠寶實力雄厚,也不會輕易拒絕這個合作專案,況且我們給出的投資預算著實不低。所以這個專案,我很容易便談成了,而且談得很成功,最大程度降低了我們集團的投資預算,也得到了楊氏珠寶的積極支援。”

沈星暮點頭道:“老爺子的確給了你一個好機會,畢竟我們是真心找楊氏珠寶合作,這種專案隨便換誰去談,都不可能失敗。”

高哲羽的臉上露出柔和的追憶之色,很自然地笑道:“我和慧慧就是那時候認識的。”

沈星暮驚訝道:“吳慧的父母是楊氏珠寶的高層?”

高哲羽搖頭道:“慧慧沒有父親,只有一個殘疾的母親,家庭條件非常艱苦,十六歲的她,臉皺得像乾巴巴的樹皮,而且麻屣鶉衣,瘦骨嶙峋,很是惹人憐愛。她那時候讀高三,正在做高考最後一年的衝刺,走在馬路邊也是念念有詞地背誦動能定律,三垂涎定律,《滕王閣序》等高考常考或必考的重點,打了補丁的衣服口袋裡還裝著一個寫滿筆記的小本子,每當記不住的時候就翻出來看一眼。她學習太刻苦,結果沒好好看路,我當時談完專案,急著回沈氏集團做專案報道,也有些心急。最終的結果是我們都沒有看路,我的車撞到了她的右肋,整個人向後轉了好幾圈,才‘噗’的一聲倒在地上。”

沈星暮忍不住笑道:“你和她的初見,竟是因為這樣一場車禍?”

高哲羽道:“我從來沒見過心思如此單純的小姑娘。誰都不會想到,一個被車撞了的女孩,倒在地上不哭不鬧也不喊疼,嘴裡還斷斷續續地背誦著課文。我記得她當時背的是蘇東坡的《赤壁賦》,背到‘浩浩乎如馮虛御風,而不知其所止’,然後忘了後面一句。我撞了她,心情也有點沉,匆匆下車檢視她的情況,卻見她半張著眼,虛弱地問我後面一句是什麼。我哭笑不得,但還是告訴她,後一句是‘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然後她就舒展眉梢笑了起來。我想,幸虧我讀書的時候也曾努力過,許多必備的古詩古詞古文,都還有些許記憶,其中許多名句也能隨口背誦出來。如果我當時沒接下她的後一句,可能我和她也不會走到一起。”

沈星暮覺得,也只有心靈皎潔純白的人,才能做到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昔日的陶鴻、徐旺、元成輯、易輕狂,少年時代大概都是如此。

很快的,沈星暮意識到吳慧是他參加善惡遊戲以來,遇到的第一個女性心靈純白之人,在此之前的四個人都是男性,因為他有種“心靈純白之人一定是男性”的錯覺。

現在看來,心靈是否皎潔透徹,與性別沒有絲毫關係。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遠山上斜掛紅豔豔的夕陽,餘暉下幾隻不知名的飛鳥驚掠而起,映著近處的綠葉、竹林、湖泊、以及雅軒,勾勒成一幅鮮活生動的落日圖,倒也令人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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