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何思語停頓之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章嫻越發不滿,大概是覺得葉黎說話太不知輕重,很傷人。但沒多久她又笑出聲來,因為葉黎對何思語越不客氣,便越能證明這兩個人之間沒什麼繾綣曖昧。
葉黎叫了歪嘴酒,聽說這種酒很辣,度數高,也就是所謂的烈酒,不會喝酒的人來兩口就會醉,哪怕酒量不錯的人也喝不了幾瓶。
葉黎的目的是把章嫻灌個半醉,方便晚上“吃肉”,而不是灌醉自己,所以他必須想個好辦法。
他把其中一瓶歪嘴酒藏在衣服口袋裡,聲稱要去上個廁所,隨後把歪嘴酒開啟,將酒水都倒進洗手池裡,清洗乾淨酒瓶,準備重新倒礦泉水進去。
他左右掃視,發現章嫻在包廂裡坐的位子正好對著外面的收銀臺,礦泉水和酒水等飲品又都在收銀臺後的貨架上。
他現在拿個空酒瓶去買礦泉水,很容易被章嫻看到,進而引起懷疑。
他猶豫片刻,乾脆直接擰開水龍頭,將自來水灌進酒瓶——喝生水鬧肚子卻不影響睡女人,總比喝了酒上吐下瀉還沒力氣睡女人來的強。
礦泉水和酒水都是透明液體,隔著酒瓶看上去差不多,但仔細看的話,酒水更清澈一些,自來水則稍微渾濁一點,而且能看到些許細小的雜質。
如果章嫻發現他的酒瓶裡是自來水,肯定會心生戒心。而且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喝酒,男人卻偷偷喝水,本身也是一件非常丟人的事情。
葉黎為防止章嫻發現異常,每次和她碰酒瓶,都用手掌將酒瓶捏住一大半,只露出一小點,碰一下便仰頭就喝,並且每次都喝很多,三兩次碰酒瓶便已把酒瓶裡的自來水喝完。
章嫻心中有一個平等思想,她覺得無論是和朋友交往,還是和男朋友談戀愛,都該做到將心比心,彼此平等對待。
葉黎對她尊重,她就尊重葉黎。
葉黎一口喝很多酒,她也喝很多酒。
所以葉黎喝完了自來水,章嫻也喝完了歪嘴酒。
葉黎沒醉,她醉了。
葉黎在包間裡吃她豆腐,她嘴裡說著“你好煩”之類的話,臉上卻在笑。
葉黎猜測,她心裡多半是願意的,事後不會報警叫警察抓他,便一把將她扶起來,走到收銀臺前結賬。
這時何思語在後面的貨櫃前搬酒水,看到他們就主動湊了過來。
葉黎冷著臉說道:“你幹什麼?”
何思語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個盒子,悄悄遞給葉黎。
葉黎低頭看了一眼,竟是該死的避孕套!
她可真關心他啊,連避孕套都幫他準備好了!
葉黎心中升起難以遏制的怒火,臉上卻溫和笑道:“我帶章嫻回租房,如果你想替我們添被子的話,也早點來。”
他想好了,先把章嫻帶回去,如果何思語來了租房,就放過章嫻。
然而他把章嫻帶回租房,一等就是三個多小時,直到月亮高懸的深夜,也不見何思語來。
她可真貼心,知道這種時候不能打擾他,所以就不來。
葉黎看到床上已經恬靜睡去的章嫻,心中的怒火如熊熊燃燒的燎原大火,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