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黎不解道:“忽然問這個問題幹什麼?你餓了?”
沈星暮道:“你餓了的話,可以先拆兩個罐頭吃,吃飽了我們就上山。”
葉黎笑道:“我現在還不餓,也不太想吃罐頭。既然斧子可以在山上捕狼,我們當然也可以。其實我很少吃野味,這次善惡遊戲的地點在深山裡,正好可以好好嚐嚐野味。”
沈星暮點頭道:“那我們走吧。”
多狼山無疑是一座大山,只不過這座大山並沒有連線其他山脈,山勢也並不陡峭。
它立在這樣偏遠的地域,到了傍晚時分,若有人在遠處觀望,或會感覺它並不像山,而像一個高高堆起的墳包。
多狼山本無路,好在斧子父子居住在山上,偶會上下山,踩出了一條勉強可見的小路。
若非如此,兩人用一整晚時間也未必能找到斧子父子的住處。
時令已推移到冬季的第二個節氣,哪怕是在南方城市,夜晚的氣溫也變得極低,而海拔較高的山上,氣溫已低至冰點。
大山上的大部分植被已經凋零,樹多喬木都只剩乾枯的樹枝,但除了松柏,仍有不少不知名的樹木四季常青。
大山上仍有一分綠油油的生機。
一輪幽冷的上弦月皎皎升起,四周群星縈繞。於是起霧了,星月之光映著薄霧,變成了皎白的光色。
月光,霧色,像蒙著面紗都妙齡舞女,婀娜多姿,迷人美麗。
低溫環境中,地面結了一層薄薄的霜,大部分動物與蟲類都已冬眠,深山裡還在活動的生物並不多。
夜晚的狼嚎尤為綿長淒厲,而沈星暮和葉黎的跑動中,不時驚奇大樹上棲息的斑鳩與喜鵲。
人聲,鳥鳴,狼嚎,簡易的聲譜,在幽深的大山裡,卻好像格外清明動聽,彷彿山的另一頭有姑娘亭亭玉立,正起弦輕奏。
正是在這奇異的交響樂中,沈星暮和葉黎同時止步。
他們並不是因大自然的奇妙音律而陶醉。
在越發昏暗的視線中,兩人都看清了眼前的血腥畫面。
一隻白絨絨的野兔在地面蹦跳著,飛速逃竄,而它身後的餓狼奔跑得更快。
短短不到三秒鐘,餓狼咬住了兔子,霎時血光瀰漫。
不喜叫的野兔在臨近死亡之時,也會發出“咕咕咕”的叫聲。
那輕微的叫聲,像極了沙漠中絕望旅人的呼救聲。
淒厲,悲傷,哀婉。
原來動物的叫聲也是有感情的啊?
在沈星暮和葉黎的注視中,兔子的叫聲越發綿長,越來越有力,直到聲線強到某個峰值,終於漸漸減弱,最後潰散在一片血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