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世醒來的時候,周遭一片漆黑。他用了數秒鐘時間適應眼前的昏暗光線,勉強看清周圍的環境。
這是化工廠的一間隔房,化工廠早已廢棄,房間裡散落著各種化工藥品,穿刺刺激性極強的氣味。
他皺著眉,撿起地上的一個藥瓶,湊近看,便發現這是罌粟的粉末。
——我進入死亡遊戲時,應該是在棚戶區外的一間破房子裡,而非在化工廠裡。而且這個化工廠怎麼這麼奇怪?罌粟的確具備一定的醫學作用,但化工廠裡出現罌粟,無論如何都顯得奇怪。莫非這家廢棄的化工廠,原本是生產毒品的?
仇世思索著,順手將藥瓶捏成粉末。
他大步衝出房間,來到地面。此時星月當空,已是深夜時分,涼風習習,天地遼闊。
仇世意識到不到,立刻摸出手機檢視時間。
手機顯示時間五月四日。
仇世猜到時間已經大幅度流逝,卻沒想到,死亡遊戲的時間與現實世界的時間區別有如此之大。他記得清清楚楚,自己在死亡遊戲的世界裡只度過了短短不到一天時間,而現實世界裡,時間已流逝近半月之久。
——莫非我想錯了?我不是誤打誤撞地破了局,而是在遊戲時間已經極限逼近臨界之時,才被動離開遊戲世界?
仇世回憶起死亡遊戲的內容。
這一場死亡遊戲和以往的任何一場都不一樣。因為在遊戲裡,他不是他,而是另外一個人。
那是在去年年底時,發生在丁縣的一個小故事。
那時元成輯的“成博”工作室還沒有完全組建成型。舒博與於信談投資工作室的專案成功之後,元成輯、蘇小月、熊小熊、顏景康、以及一名名叫張全的成員在丁縣汽車站接舒博,並一同舉辦慶祝晚會。
那時元成輯還是物流公司的裝卸工,只不過他並沒有住員工宿舍,而是租了房單獨居住。
慶祝會就在元成輯的租房裡展開。
這個租房的位置很不錯,雖然離鬧市區遠,但好在附近有街道,衣食住行等方面都十分方便。
那一晚,眾人都喝得很開心。尤其是舒博,喝得醉眼惺忪時,還吟詩。
他沒有自創詩的文采,所以他只能吟誦古人的佳作。
他會吟“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等等名句。
在他眼中,年華轉瞬即逝,所以他做任何事情都十足認真,把整個人世當做浩瀚的戰場。
但有時他又會吟唱一些比婉約的詞句,其中有大文豪蘇軾的“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有千古第一才女李清照的“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以及稼軒居士辛棄疾的“腸已斷,淚難收,相思重上小紅樓”。
他吟誦得最多的詩詞,似乎正是“詞中之龍”辛棄疾的詞。
元成輯很早就醉了,被蘇小月扶回房睡下了。
顏景康和張全也不勝酒力,吃過、喝過、笑過之後,也打招呼離去了。
房間裡只剩蘇小月,舒博,熊小熊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