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黎聞言,忍不住說道:“我在遊戲世界裡也度過了一個多月。”
沈星暮道:“看來死亡遊戲世界和現實世界的時間流速並沒有特定的規律。以前我們猜測的七倍差並不可靠。”
葉黎道:“我只好奇,這段時間,我們都在死亡遊戲的世界裡。那現實世界中的我們,是否憑空消失了?”
沈星暮道:“說不定現實世界中,我們依舊存在,只不過是按照固定的公式,每天上班、下班的機器人。又或者說,我們的確消失了,但因為惡念空間的邏輯干擾,元成輯、舒博等人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協調。”
葉黎道:“但我很好奇,這段時間裡,元成輯、舒博、蘇小月等人都在幹什麼。還有,一直藏在暗處的仇世,是否有新的行動。”
沈星暮隨口笑道:“不過是一段空白期而已。無論元成輯等人有什麼舉動,抑或是仇世有什麼行動,都無關緊要。善惡遊戲遵循公平性,在我們進行死亡遊戲時,元成輯等人能做的無疑是準備五月初的《銀河航線》全網競賽,而仇世也未必相安無事,說不定他正在更殘酷的死亡遊戲世界裡掙扎。”
葉黎看手機時間,現在是夜晚十一點過,但他沒有絲毫睏意,還在思考死亡遊戲中經歷過的事情。
沈星暮玩了一會手機,大概是給夏恬發資訊,爾後翻身躺到床上,面對牆壁一動不動,顯然是準備睡覺。
葉黎盯著他的背影,皺眉道:“你很想念你的母親?”
沈星暮道:“想念與否都不重要。天黑睡覺,這是正常人的作息。”
葉黎問:“阿姨是個怎樣的人?”
沈星暮淡淡說道:“你看杜貞是個怎樣的人,我的母親就是怎樣的人。”
——可是我怎麼知道杜貞是怎樣的人?
葉黎苦笑,卻不再多問。
夜越來越深,沈星暮已經睡熟,嘴裡吐出綿長的吐息,睡得尤為安詳。
葉黎把雙肘抵在茶几上,雙手託著下巴,靜心思考。
他覺得,這場死亡遊戲就像一場漫長的夢——一個真實到無法否認的夢。
在夢裡,雖然他是元成輯,腦中只有屬於元成輯的記憶,但本性依舊是屬於他葉黎的。
他還記得,在自己第一次見到範雲汐時,心裡油然而生的一抹抹邪念。
那一抹邪念是那麼的自然、那麼的順理成章。
那時他居然只想著如何剝掉範雲汐的衣服,甚至還為此付諸行動。
葉黎的後背生出冷汗,感受到強烈的不真實感。
在他自己的記憶中,自己不是自幼老實,做什麼事情都中規中矩,從不想著傷害別人嗎?
他想到餘彤彤曾說過的話。她說他小時候很不老實,做了許多討嫌的事情。
可是葉黎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自己小時候究竟做過什麼可惡的事情?
——莫非是我在自欺欺人?其實我真的是一個非常可惡的人,只不過我忘了自己做過的那些混賬事?又或者,那只是惡念空間的影響下產生的邪念,我只是在胡思亂想而已。
葉黎使勁捏了捏臉,想遏止自己的思緒。可他越是如此,就越忍不住向下想。
他在想,十四五歲的自己,不就是剛認識何思語的年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