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特頗覺得自己有點皇帝不急太監急。然而艾略特法師想了好一會兒,抬起頭來,第一句話卻是:
“是什麼樣的誓言?”
呃……好吧。魔法世界,對誓言慎重一些是應該的,不然死了都不知道是咋死的。格雷特深吸口氣,開始複述改版的,或者說,適應本世界特點的希波克拉底誓言:
“……我願盡我的能力與判斷力所及,遵守為病家謀利益之信條,並檢束一切墮落及害人行為……我不得將危害藥品給與他人,並不作此項之指導,雖有人請求亦必不與之……
我將對所有病人一視同仁,無論其是男是女,是貴人還是奴婢,為我的病人謀幸福……我將檢點自身,不做各種害人的劣行,尤其不做誘姦之事……
在我治病過程中,凡我所見所聞,不論與行醫業務有否直接關係,我都將堅決保守秘密……”
艾略特全神貫注地聽著,越聽越是驚訝。聽到末尾,出神了好一會兒,長嘆一聲:
“立下這個規則的前輩,是一位聖賢吧……”
那當然。希波克拉底嘛。不單是他,扁鵲、華佗、張仲景、孫思邈、李時珍,乃至新中國的諸位大醫,每一個,都是有資格配享神農殿的聖賢。
按照格雷特的指導,年輕法師認認真真地許下了誓言——改版的希波克拉底誓言。隨後,兩個人做賊似的溜進藏書室對面的小房間,格雷特攤開一張大紙,開始畫人體示意圖。
骨骼……
肌肉……
血管……心臟……
血液流向,主動脈、肺動脈、肺靜脈、上腔靜脈、下腔靜脈……
格雷特趴在桌上,足足畫了一個小時。一邊畫,一邊講,畫得手腕痠痛,講得口乾舌燥。畫圖紙換了一張又一張,從左到右,鋪滿了整個桌面。
這一次真是耗盡了他身為醫生的繪畫實力。以前都是畫示意圖,簡筆畫,能把事情說清楚就行,從來不要求形狀正確、比例相當。反正一般就畫個把器官,或者幾根骨頭什麼的,病人和家屬能理解最好,不能理解……
不能理解,那就在治療中加深理解唄。
哪像這次,是要拿出來賣錢,不,換知識換資訊的,不得不保證質量。
哎喲,我的老腰——
格雷特直起腰來,反手錘了錘後腰。左手邊,艾略特法師和他一樣的姿勢趴在桌面上,眯著眼睛,臉幾乎貼在畫上。如果他剛剛沒站起來的話,兩個人的上半身,正好搭出一個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