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他多年在外,除了接受家族供養、幫忙塞幾個人進教堂之外,和家族並沒有多少聯絡,和這個侄孫也很少見面。
也就是最近年老體衰,回到家族養老,才被霍普曼男爵拜託,在宴會上照顧一下他兒子。
照顧著照顧著,眼看著就打起來了。
開始還不覺得如何。不就是個姑娘嗎?性子強一點又怎麼樣,女孩兒的婚事,還不是要由父母做主。伯爵夫人已經說服了因弗尼斯伯爵,男方追求的手段強硬一些,也不是什麼錯處……
然後,那個小法師就站了出來。法雷恩牧師並不認識格雷特,也不知道他的背景,抓了因弗尼斯伯爵的長子詢問,得到的答案是“不清楚,反正肯定不是貴族,也沒聽說他導師是誰”……
聽起來像個普通平民。法雷恩牧師放下心來。
他是真沒想到,這個小法師居然還有追隨者,而且站出來一個比一個狠。一個三級法師,能有兩個五級法師作為追隨者,這背景簡直深不可測——
他剛想站出來調停兩句,壓著對方道個歉得了,自家侄孫就貿然攻了上去!
見鬼!
我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難道你也不知道嗎?!
“好了,住手!住手!”他給自己加了個擴音術,顫巍巍地嘗試喝止。然而廣場當中,霍普曼騎士以一敵三,激鬥正緊,根本沒打算搭理他。
霍普曼騎士是真不知道格雷特身份。他應徵參與對光輝之主那一戰,之後有所突破,就在王國中游歷了整整一年。這一年,尼維斯城出了什麼人物?除非有法師晉升15級以上,否則,不知道!
一個星期前霍普曼騎士剛剛回家,路上見過薩琳娜女騎士一面,驚為天人。然後,他的整個心思,就落在纏著父親幫他提親上了。
而更糟糕的是,因為他之前的作派,除了伯爵夫人之外,在場沒有人肯提醒、警告他;伯爵夫人自己,又理所當然地覺得格雷特會退讓……
等到對方的追隨者一個一個站出來,霍普曼騎士已經騎虎難下,不得不硬著頭皮衝了上去。
幸好他這個七級騎士貨真價實,而且是在戰場上、在冒險當中,一刀一槍,真實拼殺出來的七級騎士。這會兒一個打對方三個,形勢雖然吃緊,他也有信心能夠翻盤——
三、二、一!
野蠻人手裡的動作忽然一慢,骨棒砸下的力度,也同時減輕了幾分。魔法加持的時效結束了!這種魔法,給人提供加持的時間,都是以分鐘計算的!
就是現在!他一直等待的,就是這加持時效結束,對方由盛轉衰的一瞬間!
霍普曼騎士眼中閃過一道厲光。他雙手握劍,用盡全力催發劍氣。一道血色光華閃出,鋪天蓋地,直奔野蠻人而來。
【血色朝霞】,這柄家族傳承的名劍裡,儲存著上位騎士的全力一擊!
血色如潮。野蠻人的臉龐、雙眼,都被血色染得通紅,眼角甚至已經綻裂出血,顯然已經進入了狂暴狀態。他不退反進,雙臂青筋綻露,奮起全力握緊了骨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聲怒吼,震動四方。格雷特耳朵嗡嗡作響,決鬥場邊緣,老牧師的喊話,也被掩蓋得結結實實。只有另一個吼聲,和野蠻人同時響起,並駕齊驅:
“嗷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