幷州州治,太原晉陽縣。
西南七十里外,龍山山坳。
“唔~好吃。”
漆黑一片的密林中,一位長袍文士一手撩起亂髮,一手撕開一塊鍋盔大饢。
沒有放鍋裡煮過的大饢硬如其名,簡直就和盾牌盔甲一般,但這會也是餓極了,塞進嘴裡硬嚼都覺得香甜。
“先生真是好胃口。”
和披頭散髮的文士比起來,靠坐在他邊上的中年將領也沒好到哪去,風塵僕僕的滿身都是泥濘。
“要死也得當個飽死鬼。”
文士嘴裡塞滿了餅屑,好不容易嚥下兩口玩笑道:“多虧了將軍佈下迷陣,好歹能飽餐一頓。”
“先生莫要這般喪氣,我們守住山口定能等來援軍。”
“將軍以為唐公能及時伸以援手?”
文士伸手用袖子擦了擦嘴,眼神中倒不是一片死灰,但憂慮神情可是十分明顯:“這些沙陀人比我們早到一步,晉陽城內定然也有防備。城外的訊息或許會傳入城內,但能不能在今夜傳進李淵的耳朵,尚未可知啊。”
“若真如此,老夫便與先生一同殺個痛快。”
就在兩人說話間的功夫,山頂忽然颳起了陣陣夜風。
原本聚集在天空中的烏雲隨風飄散,露出了一尊圓月和滿天星辰。
迷陣,被破了。
看到這一變化,迎親使團隊伍的主將司馬錯眉頭一蹙。他知道自己佈下的迷陣拖延不了多久,但沒想僅僅只爭取了半個時辰。
沒過一會,山坳外豎起了一簇簇火光。
一夥打扮如同草原流寇的馬賊迅速逼近,為首之人身高九尺,揹著一張弓兩壺箭,手中兵刃十分怪異。
雖然樣式也是長杆兵刃,但在最前端既不是戈矛也不是槍戟,而是一隻橫抓著鐵筆的手掌。
手掌握拳,但食指和中指卻是併攏伸直形成一道劍指。
聽上去很複雜,但簡單來說就如同長棍前頭綁了個有兩個銳角的十字架。
筆捻撾。
在華夏十八般兵刃中,撾可以說是比鏜更冷門的長兵刃。
雖然冷門,但畢竟分屬兵刃之一,自然是有它的得到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