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劫難是你們……”阿雪只覺得腦子轟的一聲,感官有片刻的停滯。那種感覺很糟糕,彷彿被親人挖坑活埋後,又被他們救出來一般。
恨,那絕對有!
怨,好像也有很多!
氣,彷彿也不少!
可若真讓她現在秋後算賬,她又茫然了。堂堂命書之主,此刻無助的像個孩子,撅著一張小嘴望向崔先生,眼中的受傷和惱恨,毫不掩飾。整的老爺子那個心虛,不自覺的躲避起了她的目光,習慣性的咳嗽了一聲化解尷尬。倒讓魔神羅喉和應龍他們看了笑話,好在他臉皮夠厚。
阿雪目光移向天帝,那位也有些心虛,乾脆拉著二弟看星空去了。阿雪那個無語啊,心想著怎麼這兩位都如此可惡。聽到那位的笑聲後,抬頭瞪了眼那個虛無的存在,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惱怒。原來一切都是他們安排的,都是有劇本的。那她曾經遭遇的一切算什麼?把她當猴子耍嗎?
“是!”天帝坦誠的認了。“本帝打算度你為神,用你鉗制鬼域和人族。”誰料老爺子棋高一著,虎口下奪人。
“你別看本神,本神也是被他們利用的!”魔神有些心虛的瞧著徒弟,然後目光轉向了崔先生和天帝,“那兩個混蛋,還真是沒良心,坑本神本神無話可說。”那眼刀子若是能殺人,估計天帝和崔先生早被分屍了。“你這丫頭一沒得罪他們,二沒刨他們家祖墳,落到這種下場,當真冤枉。”
狡猾如魔神,怎會不知,有時一個人從出生起就註定與他人為敵。他們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可他還是挑撥離間了。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看那兩個渣渣被後輩收拾一頓。當著這麼多高手的面,想想他都覺得解氣。
奈何,阿雪太瞭解他了。他打的什麼主意,她猜的一清二楚。
“二位真是辛苦!”阿雪雲淡風輕的笑望著他們,驚呆了魔神羅喉,也讓天帝心裡直犯嘀咕:這死丫頭不會要秋後算賬了吧?唯有崔先生知道,這小徒弟是真的惱了。
東嶽大帝擔心阿雪對大哥不利,一步擋在了天帝的面前,略有些心虛的大包大攬,“丫頭,適可而止!”明明知道大哥做的不地道,還是站在了大哥那邊,護短護的理所當然。
他的舉動成功的逗樂了阿雪,“放心,本神乃六界生靈命運的締造者和守護者,心胸氣度自然非凡人可比!”
又欺負她?她可不是曾經那個任人揉圓搓扁的鬼域少主。她的夫君如今是人界大族的高手,山族的未來繼承人。她的母親貴為冥界之主,手握所有生靈的輪迴之權;她的母族,如今位居仙界;而她,已然成長到能獨擋一面的實力。她若甘心被他人欺負,那就真對不起這麼深厚的背景了。
“你……”東嶽大帝氣的臉都綠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阿雪會當眾給他們下不來臺。
“神族已位列六界眾生之首,該給各位的體面,阿雪可是都給了。”
兄弟倆被懟的啞口無言。
那些曾經依附神族的高手一時間愣在了當場。看看那兄弟倆,再看看面前的崔先生、魔神羅喉、老應龍、女媧、以及誰都不幫的道祖等老古董們。最後,他們識趣的閉上了嘴巴,選擇了無視。這讓天帝兄弟倆鬱悶不已,有了種樹倒猢猻散的感覺。
“大主宰、造物主,您想看的都看到了!”別人看不到它,感覺不到它,唯有阿雪和崔先生可以。它是一個光質的高大偉岸的人影,它如同一座不可攀越的山峰矗立在群山之中。別的山峰再秀美、挺拔,都無法超越它,只能望其項背。
今日的所見重新整理了阿雪的認知,她一度以為,崔先生他們已經強大到讓她敬畏了。沒想到,山外有山。
“為何不殺了他們?你難道不想報仇嗎?”它問阿雪,那聲音極具蠱惑力,帶著七分孩子氣、還有三分不解。那般說辭,明顯像咱們在臺下看唱戲的一般。
這態度……
但凡有些氣性的高手,都看的牙癢癢。
天帝他們明顯已經動了早與這位主宰者同歸於盡的心思,活到了他們這把年紀,該享受到的尊榮、富貴都享受到了,早已經把生死看的很淡了。唯一還能引起他們怒火的也就是這種傲慢的態度和無所謂的話語。
“作為命書之主,若沒有寬仁的心,怕是您會立刻殺了我!”阿雪嘲諷道,她從來如此,誰給她面子,她給誰面子。
活了無數歲月,敢用這種態度對待它的,真是鳳毛麟角。就在大多數高手都防備的聚在一起,認為阿雪要倒黴時,那主宰者發出了爽朗的笑聲,“這還真是小辣椒一個……”
警報解除!
大部分高手面面相覷,當然也有長舒了口氣和欣喜於逃過一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