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是高傲的種族,一般人去了它們還真未必給面子。可這位應龍前輩去,估計沒啥懸念。誰讓人家如今是龍族中年紀最長、修為最高、輩分最大的老古董呢?
“你們這幾個小娃娃,想的還真周全!”身為母親,香露不知道是該誇他們有長進好,還是心疼他們如此年紀就行事老練好。說到這裡,心裡就跟針扎似的疼,越說眼圈兒越紅,“真是吃足了苦頭了!”啪嗒啪嗒落下淚來。
“怎麼又哭了?”烈陽大步過去從笨手笨腳、不知如何安慰母親的兒子手裡接過了這個燙手山芋。父子倆一個好言好語的哄著,“再哭就把孩子嚇跑了!”一個聽了這話忍不住笑出聲了聲兒。
“你這死孩子,你還笑!”香露氣的抬手就打他,軟綿綿的力道打在千山身上非但不疼,背上還蠻舒服的。“你看看,他還笑!”指著這氣人的兒子就跟丈夫告狀,看的烈陽點只能站在她這一邊,暗地裡給兒子賠不是,“那回頭我揍哭他給你報仇!”
千山無語了,這個爹那是被母親拿捏的死死的。唉,沒救了!
“你打他幹什麼?好不容易回來的!”口是心非,形容的就是這當孃的。香露抹著眼淚,推了烈陽一下子,數落的烈陽舉雙手投降,“好好好,我的錯……不打他……咱們做頓好吃的給他接風。”自己選的女人,只能自己寵著。
老的聽的哈哈大笑,小的背過身去憋笑憋的辛苦。
熊孩子從古至今那都是一個氣死人不償命的物種,讓身為父母的無可奈何、又恨得牙癢癢的存在。他們能鍛鍊你的體力、提升你的耐力、考驗你的勇氣、管住你的脾氣、掏空你的家底、除了嘆氣還是嘆氣。
讓你見了就頭疼,不見還想的抓心撓肝。有他們,全家生活的雞飛狗跳;沒它們,看見別家鬧著,羨慕的你是望眼欲穿。
真到自己家有了,才深深地體會到為人父母的不易,想丟出去捨不得,不丟出去血壓一天一天蹭蹭往上升。沒它們未必活的長久,有他們至少短壽三年。
聽話的孩子都是別人家的,千山就是最好的範例。可他再聽話,還是沒少讓他們操心、沒少讓他們上火。別人家的搗蛋鬼闖禍那最多讓人提起來打一頓,他們家這位小祖宗闖禍那是石破天驚。最無語的是,命數不好,被那天帝和黃帝兩隻老狐狸給算計上了。也就他生在如日中天的山族,否則還真不好給他兜底。
侍女們低眉斂目,各個笑的很小心了,還是被人家發現了。臊的香露頂著一張大紅臉,狠狠地擰了烈陽胳膊一圈兒,急步出了大廳,直奔自己客居的院子。
烈陽彷彿被擰慣了,在香露面前裝的齜牙咧嘴,她一走就迅速變臉了。“小兔崽子你還笑,都是你害的!”他咳嗽了一聲化解尷尬,寵妻子不丟人,懼內也沒啥。這些小丫頭愛怎麼想就怎麼想,跟他沒半毛錢關係,他在乎的是一家和樂。
再說澈兒。
神族的南天門外此刻正大開殺戒,殺的是私自上天偷採鮮果的賊子,還有上天搗亂打傷神官的狂妄之徒。
澈兒剛上來就見到了滾落一地的人頭,心裡登時五味雜陳。這門他也不打算進了,誰知道他轉身,就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三弟!”澈兒停在了那裡,回頭一看竟然是自己的二哥——曾經的東嶽大帝。他驚訝有之、欣喜有之、更多的是無所適從。
東嶽大帝也一樣,他沒想到能這麼突然的見到澈兒。他走近了他,一隻手像從前一般的拍在他肩膀上,那麼熟悉又那麼的陌生。
想走是走不了了,無奈之下,澈兒只能跟著二哥進了南天門。
“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不回來?你別告訴我你恢復了真身就不要我和大哥了。”東嶽大帝努力的壓制著自己的火氣,“你以為我和大哥故意把你送進那支小隊去送死?”
澈兒沒有回答,不見他們還好,見了心更亂了。畢竟多年的兄弟,受他們多年寵愛,他現在真的不敢想,他們是算到了他的命數,有意將他撿來,當棋子用。還是,只是一個意外。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都無法磨滅他們將他送到千山他們身邊的事實。
他曾經好愛好愛他們,他覺得他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小傻子。有一個身為天帝的大哥,疼他、護他;有一個幽默風趣的二哥,寵他、愛他。可轉眼間,就全變了。他內心深處那個幸福的家、美好的世界,隨著真相的到來崩塌的面目全非。
聽不到對方說話,還有什麼猜不出來?東嶽大帝扶額長嘆:“你就那麼信不過我和大哥?”
澈兒頓住了腳步,周圍神兵威武莊嚴,手持武器靜靜的肅立兩旁,來來往往的小仙娥手裡捧著各種各樣的東西,來回穿梭。
人多眼雜,東嶽大帝拽著他走上了一條岔路,大步跨上臺階,進了涼亭。他以為澈兒會像以前一樣粘他,沒想到他竟然與自己拉開了好大的距離。曾經那麼親密的兩個人,如今一個在北,一個在南,明明僅幾步之遙,卻彷彿隔著千山萬水。
朵朵仙葩開的如火如荼,香氣撲鼻,無數靈蝶和小蜜蜂在其間撲稜著翅膀採花蜜,只只圓滾著肚皮。
美景如斯無心賞,久別兄弟各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