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吶,就是這樣,你不珍惜的東西被別人捧在手裡時,心裡總是會犯酸的。自己反而從不反醒自己,認為是別人搶了你的東西。卻從來都不想想,若是自己珍惜,何來的別人替代於你?
公主回宮,擺的是家宴。黃帝坐在高位,高辛和綠萍一個坐在黃帝左側御階之下,一個坐在右側御階之下,老應龍坐在高辛下手。
他們的案几上擺放的都是美味佳餚,只有綠萍的,擺放著兩壺人血,雪白的玉碗中鮮紅奪目,刺的綠萍心中生疼。
“哪兒來的人血?”那香噴噴的味道,仿若鉤子一般勾著綠萍的饞蟲。可她此刻哪兒有心情喝血,她心底生涼,若是以前定會掀翻案几,大鬧一場。可現在,她看開了,問的很平靜,像是在說著今天天氣很好之類的客套話。
“人血?”
高辛一臉懵逼,顯然事先不知道黃帝準備了人血。
應龍握緊了拳頭,氣怒交加,眼中不快一閃即逝。不怪他生氣,殭屍一類的死人嗅血氣而狂,哪怕綠萍已經進化到了旱魃的頂端。可自從那年在前線受傷,飲了人血後,修為大退,一時間再無法打破屍之桎梏。突然在她面前擺放人血,黃帝到底為哪般?
“血清而香,此人定食用了什麼靈芝仙草。”端著玉碗,聞了聞,綠萍忍不住讚了兩句。
黃帝不淡定了,神情中有一絲的慌亂,“有什麼不妥嗎?父皇擔心餓著你!”
綠萍扯了扯嘴角,滿眼的諷刺,她笑自己這個破爹總算是像個爹樣了。可惜,她對他已經沒啥情分了。樹葉不是一天黃的,人心不是一天涼的。失望的多了,也就不抱希望了。
“你殺人了?”她問的很隨意,把白玉碗送到了離身子很遠的地方。
黃帝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沒有,只取了他們少量的血,不礙事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麼邪,現在特別害怕綠萍和小輩們一個個的漸行漸遠,甚至不再需要他。
也許,真的是人老了吧!雖然容顏未變,心卻早已滄桑。這些年,他送走了一個又一個兒子、女兒,又送走了一個又一個孫子、孫女、玄孫、玄孫女。本來,他以為自己不在乎的。可看到那一個又一個孩子離去,他卻心慌了,越來越慌。
原來,失去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失去了才知道自己是在乎的。沒機會補救、沒機會挽留、沒機會懺悔……
瞧著綠萍穩如泰山,沒有急著去喝人血,應龍是既心疼又擔憂。心疼她生死全不由己,擔憂她會嗜血成癮。
“阿雪幫我度了冥河之力,又給了我很多冥河水中泡過的美酒,我以後可以不喝血了。”綠萍很想看看破爹是什麼表情,索性坦然相告。
高辛本可憐這位祖姑奶奶只能以血為食,聽了這話,眼中閃過一抹興奮,“那個阿雪是何許人也?定是位高人吧?”
應龍一隻龍默默的給自己倒了杯酒,心中的大石頭落了地,對鬼域充滿了感激。
“你問問你老祖宗就知道了!”綠萍抬手招來了侍衛,“把它給我抬出去,換張新的過來!”旱魃,本性難移,看到血,還是會嘴饞的。好不容易戒了血癮,她不希望功虧一簣。
黃帝心虛,他知道女兒說這話就是在拿刀子桶他的心窩。他做了什麼自己清楚,他只是避重就輕的告訴高辛,“那姑娘是未來的鬼主。”
少年恍然,對這位素未謀面的鬼域少主有了幾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