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進到傘裡去!”嘴硬心軟的雲雀到底還是擔心那靈脈(大地之心)的力量會傷到了綠萍,召出傘插在了地上,回身就趕綠萍離開。
明明受了庇護,承了人家的恩情,綠萍依舊懟他,“姑奶奶不用你操心,自己有腳!”彆扭的像個孩子,嘔的雲雀翻了個白眼兒,一個勁兒的告狀,“阿雪,你瞧見沒有?”指著綠萍惱恨不已,這酒瘋子就沒良心。當事人聳聳肩,抽出腰間的酒壺美美的喝著酒,你指責你的,姑奶奶沒空搭理你,喝酒才是正事。
有那麼一瞬間,阿雪覺得自己成了老媽子,專門和稀泥的老媽子。
這倆人,一天不鬥嘴,那就渾身難受。一個一臉鄙夷,“沒事兒就告狀,你也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娃娃!”一個舉了半天拳頭,到底懶得和女人一般計較,被氣的臉都綠了,拂袖而去,落到了一棵大樹上,靜靜的觀察著四周的情況。身在異地,千山又正是關鍵時刻,還是小心點兒的好。他的舉動看在綠萍眼裡就是落荒而逃,心中得意,酒喝的更痛快了。她指著他一陣嘲笑,氣的雲雀翻臉吼了她一句,“本少爺不就得道時比你們小嗎?那是本少爺天才!”
得了,真給惹急眼了!
綠萍無語啊,還是酒好,一醉解千愁!
“千山!”瞧著他痛苦的樣子,阿雪緊張的握緊了拳頭,好看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她要他挺住,只要過了這難捱的時候,他的修為不僅會更上一層樓,也有了媲美天界神靈的實力。他們幾個現在缺的就是實力,能保護自己和族群的實力。她收斂了心神,打出了一道神力,那是來自命書中的宇宙本源的力量。這道神力一點一點的包容著千山的身體、經脈,在他體表形成了一股淡淡的藍色,成功的替他減輕了一部分痛苦。
世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轉眼間過去了一天。
“看樣子他要突破了……”雲雀只覺得渾身上下冒酸水啊。神的命天註定,為何那小子現在什麼都有了?自己卻只有他們……
強盛的神光環繞在他們之間,飄渺、透明,被日光照射的五顏六色,淨化的周圍環境都發生了變化。一株株小草破土而出,淡綠色、翠綠色、墨綠色,很快就長到了一指高。零星的小野花點綴其中,五顏六色,生機勃勃。就連周圍的樹木也散發出了前所未有的生機,拔高了、粗壯了,葉片綠的水靈靈的。
四下望著周圍的變化,他們只覺得恍惚在做夢一般,太不真實了。
年輕人終於倒下了,唇角還帶著解脫的笑。“把……把我葬在這裡!”這是他最後的遺言。
一摸脖子,已經沒有脈動了。阿雪嘆了口氣,一臉的可惜之色,抬手在他眉心點了一下,注入了一道白光,“這樣屍體就不會屍變了!”
“能靜靜的挺屍也是一種福氣!”綠萍打了個酒嗝,指著自己告訴他們,“我這樣的叫死也不安生!”這個年輕人的經歷,多像她。可人家勇敢,做了她不敢做的事情。
一男兩女拿著兵器在地上挖坑,各有心事,直到傍晚坑才竣工。
埋了人,瞧著雲雀抱來了一塊橢圓形大石頭往土裡插去。身死無名,這是大多數英雄的下場。
想想,這個年輕人真是可憐。他恨的人還生活在那片土地上,他沒能殺死他們。他無愧於心,卻有愧於先人。綠萍最明白這種無奈,也能更深刻的明白為什麼年輕人選擇葬在這裡。她酒喝的太多了,已經微微的有些醉了,身子晃晃悠悠的。
“人也好,神也罷,都逃不開一個情字。對天上的那些神,他可以設計,可以利用。他算計了所有人,唯獨沒有算到自己會心軟。”阿雪拍著綠萍的肩膀,一語雙關。綠萍回握著她的手,有人懂她,真好。這世上有太多的生死離別,罷了,不想了。綠萍將頭靠在阿雪肩頭,享受著來自朋友的安慰和關心。
“朋友你算好命的,有我們收屍!”抹了把汗,蹲下身剛要在石碑上刻點兒什麼,才想起了關鍵問題,“他叫什麼名字?”
三雙眼睛大眼瞪小眼。
“你沒問啊?你平時不是話最多的嗎?”綠萍懟雲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