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程慌了,從來沒有這麼慌張過,該來的還是來了嗎?
真的是前身做的嗎?
餘雪也一直在知道的情況下和自己相處的嗎?
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他真的非常不想去承認。
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嗯”,不知道她聽沒聽見,卻又不希望她聽見,這樣就不會進行下一步的對話。
“那不是你做的?”
“對...嗯?你說什麼?”封程驀然轉頭看向餘雪,她一直都在看自己,眼神一下子對了起來。
“我說那不是你做的,是我自己告訴媒體的。”
“???”封程疑惑了。
“哼。”餘雪苦笑一聲,然後彷彿開始回想,“那次我沒騙你,我是第一次抽菸。”
“呃...我信。”
“我沒想到這樣都能被你發現,不過即便你不來也會有人看到,那個地方並不是死角,另外一處的攝像頭還是照到了。”
封程聞言睜大眼睛,“是節目組?”
她搖了搖頭,“不是,但是他們把這段錄影發給了我媽媽。沒跟你說過,我的經紀人就是我媽。
抽菸這種事情,在我媽那裡就相當於宣判了死刑。抽菸,喝酒,說髒話,哪怕是一個隨意的坐姿,我媽都是嚴令禁止的。
我知道我媽是為了我好,但自從我進入到公眾視野中,這種禁令就更加嚴厲,不僅是為了培養我的家教了,更多的是有為了營造出我的人設的意味。
在媽媽的眼裡,這一切都是為了讓我更加優秀。這些年來,我也一直按照她的想法活著,但是心裡卻一直越來越壓抑。
我一直在被這些框架所束縛,就連自己本來就有的習慣都像是故意為別人養成的一樣。按照通俗的話來說,就是做作,我覺得我每一個行為都是那麼做作。
最可悲的是從小到大一直的習慣,讓我無法想到也不會去做那些讓我覺得不做作的事。
我從來沒有過負面新聞,在別人眼裡,我是那麼完美。可是我卻討厭這種完美,因為它,我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做自己的機會。
我感覺我的世界永遠被那些閃光燈充斥著,笑容逐漸變得公式化,已經不知道哪些笑容是我真心露出的。
那一陣子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個人,是不是真的有血有肉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我很熱愛音樂,那是我從小一直在追求的夢想,也是出了很多成績,可現在看到那些資料我已經沒有什麼興奮的感覺了。甚至覺得沒有這些作品,也無所謂。
那時候,我居然對音樂產生了一絲厭煩的情緒。感覺它徹底變成了一種工具,不是因為熱愛而去做,而是因為完成我的工作。
對於這樣的自己,我越來越恐懼,害怕那一天這種情緒會影響到我,甚至產生輕生的想法。
所以,我想跳出這些框架,我想做回真實的自己,哪怕和現在的成就相比,我寧願做回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就在你們公演那一天,看到你們為了夢想努力,這是你們自己選擇的路,不管有多苦也在堅持著。我也想去選擇一個我想選擇的人生,於是,我做出了一個抉擇。
我想去打破我在人們眼裡的形象,所以我事先準備好了煙,想被人撞見,最好是媒體,最後卻撞見了你。
只不過那時我還是有點慫了,威脅你不要說出去。最後是節目組在監控裡發現通知了我媽,因為在協議裡,我的所有行動都是要彙報給我媽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