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幾分鐘後,威廉斯才止住哭泣,但依然跪在地上沒有起來。
“可你為什麼不把自己是她父親的事情告訴她?”
陸俊沒有轉頭,問道。
“我……我不敢。”
經過了剛才那場痛哭的釋放,威廉斯的心情似乎放鬆了許多,坦然說道。
“我對不起她,她在心中,肯定恨我入骨,我在她的眼裡,應該也是當年那些侵略者中的一員……我只想讓她過普通人的生活,只想默默看著她長大成人,除此之外,不敢奢求任何東西。”
威廉斯露出一抹苦笑:
“現在的我在她眼裡,至少還是一位不那麼討厭的領導,算是一個還能溝通的中年人,偶爾還能開開玩笑,陪她聊聊天,這樣的生活……我已經很滿足了。”
他露出懇切之色:“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請務必不要牽連到元春。”
“我明白了。”
陸俊仰頭,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向門口走去:“那我走了,威廉斯先生,後會有期吧。”
“什麼?”
威廉斯呆住了。
他看著陸俊轉身就走的背影,幾乎完全不敢相信。
按照秘黨的規矩,他所做的事情,縱容混血種肆意殺人,甚至是殺死其他組織的混血種,絕對是難以饒恕的,如果被提到校董會上,恐怕會被執行部的專員立刻送到海法監獄裡關一輩子。
可陸俊……
“威廉斯先生,你似乎是關心則亂啊。”
陸俊停下腳步,轉過身,“我今天來,不是興師問罪的,只是單純滿足下自己的好奇心而已。”
當然,如果剛才威廉斯敢對他動手,那就是另外一種說法了。
“你……”
威廉斯徹底呆住。
陸俊面無表情的道:
“今天我就當聽了一個動人的故事,其他什麼也不知道。
我認為你作為本地的負責人,做得沒什麼問題,這次的任務也順利完成,等我回去後,說不定施耐德教授還會誇獎你。”
他臉上原本嚴肅的表情忽然散去,露出一個澹澹的笑容,輕聲說:
“過去發生的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但未來還有很多時間。至於那些失蹤的人,如果是我在經營客棧的話,我也會讓他們消失的,所以我認為元春姐做得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