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門忽然開啟,黑紗蒙面的上杉家主從屋內走出,站在庭院內的松井美莎立刻舉著黑色雨傘恭敬上前:
“您要回去嗎?”
上杉家主並未答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然後自顧自向邁步向院外走去。
在松井美莎看來,繪梨衣或許是玩膩了,又或許是玩累了——總之,今天這一天總算能結束了。
雨水從天而降,成千上萬顆雨珠一刻不停地拍打在地面上,濺起一片片白花花的水珠,打在雨傘上如同打鼓般發出嘩嘩的響聲。
時不時還有一道淒厲的銀色閃電劃破黑暗夜空。
她為繪梨衣舉著傘,兩人一起邁步離開上杉家的客房。
兩人離開後,圍繞在院子附近的一道道若有若無的視線也隨之消失。
大約十分鐘後,房門又被開啟,路明非像是出來偷油的小鼠,探頭探腦向外掃了幾眼,見到院子裡空無一人,這才小心翼翼的從房門裡鑽出來,身後還揹著那個銀色的手提箱,雨水順著手提箱流的一角流下來,打溼了他的鞋子。
每走出一步,鞋尖都會帶起水珠,打溼鞋面,在庭院中留下一道道腳印水痕,接著很快被積水重新覆蓋。
路明非沒有從正門離開,而是在院子裡繞了兩圈,從靠近側門的灌木叢中間找到一條縫隙翻了過去,站在房簷下等了一會兒,接著就聽到腳步聲響起。
身穿黑色風衣的千穗理臉上沒什麼特別的表情,她也舉著一把黑色雨傘從側面小路上走來,衝路明非點點頭,兩人便一同順著鋪滿青磚的小路向外走去。
經過停車場的時候,一輛黑色麵包車閃了閃車燈,兩人迅速鑽進去,然後關上車門。
車裡很安靜,只能聽到雨珠嘩啦啦拍打頂棚的聲音,雨水拍打在車窗上形成一道道蜿蜒的白色水痕,模糊了窗外的景色。
穿著黑色武士服的伊藤拓真坐在駕駛位,後座是臉上蒙著黑紗的紅髮女孩,兩人均是一言不發,車裡安靜得能聽到呼吸聲和自己的心跳聲。
路明非怎麼也沒想到,伊藤拓真果然神通廣大,竟然能在不知不覺中將上杉家主給弄進車裡且沒有被她的那些護衛和盯梢者發現,雖然這是他們商量好的手段,打一個回馬槍,但伊藤拓真能做得如此乾淨利落還是令人驚訝。
但轉眼間他就想到,繪梨衣的貼身護衛松井美莎是伊藤拓真的老相好,這兩人之間不清不楚的肯定有問題,想必伊藤拓真就是從松井美莎那邊下手的。
這時伊藤拓真已經開始發動引擎,麵包車緩緩駛出停車場,因為車窗上貼著的家徽標誌而沒有受到阻攔,沿蜿蜒的山路下行,一路上經過了不少蛇岐八家安置在路邊的崗哨。
“停下!”
路邊兩名身穿黑色風衣佩刀的男人忽然冷不丁竄出來,嚇了路明非一跳。
車內眾人都是一驚,就連繪梨衣也悄悄縮到座位後邊不敢露頭。
伊藤拓真卻不急不躁,冷靜地放下車窗,露出他的臉。
“有事嗎?”
“伊藤大人!”那位佩刀武士似乎吃了一驚,“這麼晚了您要出去嗎?”
“去找一位朋友敘敘舊。”
“您慢走,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