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諾諾哆嗦的時候,忽然旁邊病房裡再度響起了輕輕的腳步聲和說話聲,接著病房門被開啟,穿著白色制服戴口罩的護士款款離開,臉上因為被遮住的原因看不到任何表情。
不過,她們應該也沒什麼表情。
畢竟,像這種特殊的重症病人,她們已經見多了,別說是被長槍穿胸而過,就連被攔腰斬斷的,心臟被掏出的,半個腦殼被打碎的,甚至是飛機失事後摔成一攤爛肉的……她們都見過。
諾諾連忙衝進病房,只見病房內,兩位教授相對而立,臉上沒什麼表情,而病床上,熟悉的青年靜靜躺在那裡,臉色蒼白,但呼吸卻很穩定,胸膛也有規律的起伏。
“這個學生命很大,他的心臟雖然受損嚴重,但本身的自愈能力卻強得可怕,雖然這是絕對的致命傷,但他自身的修復力……卻把他從鬼門關救了回來。”弗瑞教授淡淡道。
“心臟被貫穿也能自愈嗎?”施耐德教授似乎想到了什麼,沉默了足足半分鐘,然後才說:“謝謝教授,如果不是你,即便他自愈力很強,也不可能這麼快恢復呼吸。”
“治病救人,本來就是我的職責,也是我存在的意義。”弗瑞教授臉上沒什麼表情,她瞥了施耐德一眼,“記得要給我加班費!”
“什麼?”施耐德傻眼了。
“今天我本來是休假,但被你一個電話叫到這裡,你不會覺得說句‘謝謝’就能把我打發掉吧?”
弗瑞教授冷哼一聲,然後掃了諾諾一眼,頭也不回走出病房。
等到弗瑞教授離開後,諾諾才小心翼翼看了眼施耐德教授:
“教授,我怎麼感覺,弗瑞教授看你的眼神有點怪?”
“哪裡怪了?”施耐德問。
“怪可愛的。”諾諾不冷不熱的開了個玩笑,然後看了眼床上依舊昏迷不醒的拜倫,低聲問:
“他還能醒過來嗎?”
“當然,估計這兩天就會醒。”施耐德點頭,“這次你的作用很關鍵,如果不是你發現了拜倫仍有心跳,恐怕今天的事情不會這麼輕易結束。”
“加圖索家族那邊……我來的時候看到普雷斯科特被送到了旁邊的重症病房搶救。”諾諾說。
“陸俊沒下死手,這也很關鍵。”施耐德教授瞥了諾諾一眼,“你這次做得很好,如果你沒有阻止陸俊的話,恐怕我真要安排他去逃亡,躲避加圖索家族的追殺了。”
“您……安排陸俊?”諾諾愣了一下,“難道您不生氣嗎?”
“生氣?”施耐德教授忽然笑了起來,“對誰生氣?對陸俊嗎?還是對普雷斯科特?”
“這……”諾諾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她本想給陸俊求情,但此刻看樣子,施耐德教授卻似乎是早有準備。
諾諾雖然平時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但她偏偏對施耐德教授有點PTSD,畢竟當初她還被眼前這位強行拉到預科班陪陸俊和路明非來了一次別開生面的‘補課’,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她卻也是這所學院內最瞭解面前這位教授的人。
她眼珠轉了轉:“莫非教授對這一切都早有安排?”
施耐德教授掃了眼身後病床上的拜倫,聲音依舊嘶啞,但語氣卻似乎輕鬆了許多:
“拜倫會選擇自殺是我沒想到的,陸俊寧肯放棄眼前的一切去給拜倫尋求一個說法……這也是我沒想到的,其實我對他的表現很滿意。”
施耐德教授淡淡道,“另外,從昨天開始,我就調集大量執行部專員回到學院,就是為了監控學院內的動向,找出那些心懷不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