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病患清潔身體明顯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這需要鹿晴不斷地去挑戰自己對於忍耐的上限。
骯髒的排洩物，昏暗的地下室，難聞的空氣，疲倦的身軀，還有那些一個比一個令人san值狂掉的感染病患者。
鹿晴做著這些事情，心中越來越佩服醫生。
不管醫生後來怎麼樣了，最起碼他在一開始的時候，是有堅持的在做這種事情的。
也難怪他後來會瘋掉，鹿晴覺得自己在這種地方呆的時間久了，恐怕也會瘋掉。
“嗯？”
在不知道為第多少個患者清潔身體的時候，鹿晴為對方擦拭身體的手微微一頓。
她注意到了一件事情，眼前的這個患者，他的手掌上有著六根手指。
大小和形狀都能和早上那張紙條上的手印對得上，幾乎在看到對方手掌的那一瞬間，醫生的聲音就從腦海中蹦了出來。
“就是這個傢伙給我留的紙條嗎，他竟然敢罵我是個庸醫？”
“他難道不知道是誰在沒日沒夜的照顧著他們這群連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傢伙，知道是誰在別人都將他們拋棄了的時候，還在為他們尋找著解藥的嗎？”
“真是不可理喻，這種恩將仇報的傢伙，到底有什麼值得讓我照顧的地方？”
“不對，他的身體已經畸變到這種程度了，怎麼可能在一張紙條上寫下字，再印上手印送到我的房間下面呢？”鹿晴搖了搖頭，否決了腦海中醫生的話語，隨後繼續為對方處理著身上的汙漬。
“醫生，我的病會好嗎？”這個時候，被鹿晴擦拭著的病人開口說道。
他的聲音聽起來就和一個小男孩一樣，在說話的時候，他似乎有些怕生，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
“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鹿晴開口安慰對方道。
“那，醫生能讓我好的快一點嗎，我想出去見我妹妹。”這名患者有些怯怯的說道。
“你，今年幾歲了？”鹿晴忍不住問道。
“我今年十二歲了，我妹妹比我小六歲，小小的一個，可漂亮了。”
這名患者在說到自己妹妹的時候，聲音都振奮了不少，同時也給鹿晴提供了一個令她十分驚訝的訊息。
對方竟然只有十二歲！
看著眼前這個幾乎可以稱之為肉山的身軀，鹿晴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