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現在還能為她動那麼多心思的人,也就陸尚思了吧。金小酒想著居然笑出了聲來,沒想到臨死關頭了,她居然會感謝自己一輩子的死對頭。
“你笑什麼?”那人問道。
問道這裡,金小酒不免覺得有些輕鬆,自己期待那麼久的死亡終於是來了。
只是希望這個人別把自己弄得太難看,到時候去了閻王爺哪裡她還得勾搭個小鬼呢!在人間一輩子,都沒嘗過甜甜的戀愛!
到了那邊不得好好談一次轟轟烈烈的戀愛?
“哎,你別站在黑暗裡啊,我都看不到你了,你要殺我,你不得讓我看到你長得什麼樣子。”金小酒語氣輕快,毫不在意的樣子。
那人沒有說話,顯然被震驚到了。
見他沒有動靜,金小酒微微點頭,表示瞭解。
“我知道道上有規矩,不能被別人看到臉了是不?但是沒事啊,我這不都快死了嘛,你讓我看看還不行嗎?莫非你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將我殺了?”金小酒低著頭,把玩著手上的棉絮。
果然,激將法總是自古以來最有用的技法之一。
那人動了動,從金小酒背後走了出來。
屋內只留了一個小小的白燭,並沒有太多的光亮。
金小酒格外意外,畢竟她一直以為他是站在她面前的那塊黑暗裡的,因為聲源似乎是從那邊傳來的。
“你...剛才站在這裡說話?”金小酒眼裡的意外都快要滿出來了,指了指她身後,“為什麼你說話的聲音好像在我前面一樣?”
那人好像也是第一次見到那麼蠢的,居然還好心得給她解釋道:“這是殺手的基本功,只要有兩道牆,聲音經過反覆練習之後,就能造出很渺小真實的迴音。”
最後擔心她聽不懂,還特意加了句:“用來迷惑對手。”
但其實稍有經驗的江湖中人都能識破,主要是來防備她這樣什麼都不懂的小嘍囉的。
金小酒將手抱拳,放在胸口,看著他一臉崇拜:“佩服佩服。”
但那人彷彿也沒有想動手的樣子,一直沒有動靜。
“你叫什麼名字?”金小酒又問道。
只要讓那人不殺她,她大概總有問題能問,就算嘮嗑嘮一晚上都行,聊他祖上十八輩都成,只要不死!
“你沒必要......”那人才剛說話,就被金小酒再一次打斷了。
“哎,我可得知道知道,不然到時候下了地獄我找誰伸冤去啊,到時候到了下面,閻王爺問我,‘是誰殺了你啊’,我都答不出來,估計得被黑白無常笑話死。”金小酒說的,還一臉無辜,滿嘴的委屈。像是眼前的人不是來索命的,而是來搶她手裡的糖果的鄰居家小孩。
“我...我叫項銘...”項銘大概很少向人介紹自己的名字,嘴裡有些彆扭,畢竟就連主子,他都沒怎麼以名字相稱,而主子也是一直都叫他,‘喂’,要麼有時候連名字都乾脆不叫,反正只要主子一個眼神,他就知道她是在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