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將那淨世白蓮送給雲霄,直接送便是了,何必搞得這麼麻煩?”
在與元易他們分別之後,玄都先行返回首陽山,大青牛甕聲甕氣地開口道。
“老師未曾明言,我怎可擅自做主?機會,自是要平等給他們才是,免得抱怨我這大師兄偏袒於人不是?”
“老爺那性子,怎會多在意這些,你送了便送了,誰又能多說什麼?到頭來結果還不是一樣。”
“不一樣啊,這不是讓元易師弟他們幫我分擔了不少嗎,省力多了。”玄都笑呵呵地道。
大青牛昂著腦袋想了想,點了點頭:“那倒也是,不過如今人教就只有你這麼一位弟子,相比起闡教與截教來,聲勢上可是差太多了。”
“誰說不是,都沒有師弟師妹能為我分擔一二,瑣事擾我清修啊。”玄都嘆了口氣,隨即又道,“至於說聲勢如何,那反倒並不重要,大象無形,大音希聲,與兩位師叔所立闡教與截教不同,人教之道,自傳眾生。老師門下只得我一人,人教弟子,眾生卻皆可是,行我人教之道者,皆可為我人教傳承,如何侷限於表象的形式?”
大青牛對於這些事不怎麼上心,反正他只是坐騎而已,操心這等事作甚?
它只管吃好喝好睡好,那便時光靜好。
回到首陽山八景宮,玄都將天地玄黃玲瓏寶塔交給了太清,塔中此刻有著那位東王公的殘魂。
玄都自顧自拿著太極圖去院中打坐去了,數百年地清理那一方空間,可把他累得不輕,雖然先天至寶出力更多,他出力更少。
八卦爐下的火焰永不熄滅地燃燒著,太清聖人手持浮塵,坐於爐前蒲團上,天地玄黃玲瓏寶塔懸於身前。
一身青袍的東王公自其中現身,恭敬執禮。
“木公拜見聖人。”
曾經或可稱道友,如今卻是難了,尤其是自己落魄之身。
太清平靜地點了點頭,以作回應,隨即便是短暫的沉默。
東王公有些不適,猶豫了一番,還是選擇了主動開口:
“敢問聖人,可是需要木公做什麼事?”
東王公心中清楚,眼前這位可並不是會隨意插手世間之事的人,其以太上為號,所走的路,介於闡截之間,既非如闡教那般順天應命,也不像截教那般為爭而存。
元始天尊道順應於天道,眼前這位,卻是人之道,只是為太上之人,而近於天道。
既然出手干預了,便意味著其“有所為”。
東王公可不會傻到認為太清出手是為了一株十二品淨世白蓮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