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妖司內衙。
誠王倒也不隱瞞,將所有知道的,都和盤托出。
呂溯游聽完後,也皺起了眉。這件事的前前後後在他看來,其實佈置的並不精細。
可能是由於時間倉促,四皇子自己又顧念自己的身體,做戲做的並不真,奈何他是千金之體,並不能輕易驗查。
好在,他在行動之前,並沒有和姚妃提前交流,以至於姚妃從宮裡調出去的太醫,偏偏就是對四皇子觀感不佳,且又和呂溯游有過些交情的伍太醫。
呂溯游心裡明白,伍太醫斷不會無地放矢,多此一舉的在四皇子傷口上動手腳,顯然他也發現了異常。因此才會冒這麼大風險,甚至託左相傳話給他。
這其中的兇險,呂溯游自然能猜得出。在醫治之時,多雙眼睛的注視之下,面不改色的在他們隻言片語之間,冷靜分析,後又當機立斷,做了如此決定。
呂溯游也在此刻,瞭解到了伍太醫因為上次九皇子李峰中蠱之事,對四皇子的憤恨和不滿。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果然任何時候,都不能掉以輕心。若要周全行事,一切稍有影像響計劃的瑕疵,都會有摧枯拉朽,摧毀整個計劃的可能。
呂溯游心中得意,又為四皇子的又一次馬失前蹄,而感到悲哀。
誠王見呂溯游時而緊皺眉頭,時而滿目歡喜,到後來竟是一副果然如此的得意,心中不由得好奇起來,以為在短短時間之內,呂溯游已經發現其中破綻。
便急不可耐的出口問道:“怎麼樣?小呂統領可是有什麼發現了?”
一聲問話,將呂溯游的思緒拽回到現實之中,看著誠王期待的眼神,呂溯游抽了抽嘴角,說道:“殿下,哪能這麼快,僅憑您說的這些,雖然不難看出整個事情有些蹊蹺,但要說就此時便可以推斷出哪裡不對,可就太高看屬下了。只不過,現在倒是可以就這些蹊蹺之處,展開調查,或許有意外收穫也很難說。總歸不是毫無頭緒。”
誠王有些失望,打趣著說道:“我早聽聞你能看出一些平常人瞧不出的細微之處,沒想到你也如那些辦案的刑名一樣,說的這些也都差不離,我本是滿心期待,卻未能盡興。小呂統領倒不像外面傳言的那麼厲害!”
呂溯游連連擺手:“殿下,外面的傳言誇張不少,連我都曾經在聽了之後,懷疑他們口中的那個人,究竟是不是我?更何況對小子不瞭解的殿下呢?殿下信個三四成便足以,再多了,就會對屬下的期待超過屬下的真實本事了。若真是期待太高,最後又在實際做事時成果太少,難免落差太大,到時候,我豈不是很委屈?”
“哈哈哈……,皇甫器重你,果然是有原因的。這股子機靈勁兒,也果然讓人喜歡。之前的事,一直沒有感謝你,我家寶兒上次惹下那麼大的事,要不是鎮妖司臨時插了一腳,屆時,那夥人針對的可就是寶兒了。你的這條胳膊算是我欠你的,總不會讓你吃了虧,放心,總有一天,會給你補上這次的謝禮。”
呂溯游急忙拜謝:“殿下,本就是鎮妖司職責所在,當不起殿下的感謝,都是我應該做的。”
“什麼應該不應該?既然誠王殿下執意要感謝,謝禮你照收便是,不然,豈不是讓誠王落下心病?殿下說要謝你,那肯定不是簡單地謝禮,這些事情上就不要假客套了。”皇甫極一句話,直接結束了二人的互相吹捧。
誠王不滿的看了眼皇甫極,暗罵:這老匹夫,顯然想狠宰我一刀,若是謝禮備的輕了,豈不是要被你嘲笑?可是你絕對想不到,老夫的謝禮到時候拿出來,驚掉你的下巴。
呂溯游也不願在這些虛禮上,一直客套。藉著皇甫極的話,便及時轉移了話題。
“殿下,大人,既然陛下讓滕老大人督察此案,是不是該找他一起商量商量?”
皇甫極沉默不語,最後甩出一句,“此事我得避嫌,至於你是否參與其中,也本不是我能決定的。”
誠王臉上表情也有些凝滯,最後說道:“真不願意和那個老頑固一起,接下來幾日,不知要被他折磨到什麼地步。”
呂溯游不敢搭話,這是大佬之間的吐槽,小輩千萬不敢隨意參與其中,聽之任之便好。
良久之後,誠王這才有了吩咐。
“這幾日你就跟著我混吧!身上的裝扮換一換,總歸事關鎮妖司,總不能還穿著鎮妖司的制裝招搖過市吧,還有你那滿頭的白髮,想辦法遮一遮,免得給我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