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周皇臉色愈發難看,荊舒卻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繼續開口說道:“或者,陛下覺得這就是那呂小子暗中所做之事?”
“難道朕不能做此懷疑?”周皇反問。
荊舒並未直接回答周皇的問話,反而躬身一禮,說道:“陛下,此事未經調查,事發突然,臣請陛下慎重對待此事。”
一旁的姚妃卻聽到荊舒這番話後,率先發難:“聽說左相大人異常器重那鎮妖司的呂溯游,又和皇甫都司向來交好,難道現在想包庇他不成?”
姚妃剛質問完,便又梨花帶雨的撲到周皇懷裡,抽泣道:“陛下,臣妾的凌兒差點丟掉了性命,嗚嗚嗚……”
周皇的臉色也在姚妃的哭泣聲中,變得愈發危險,眼中寒光閃現,似乎要馬上下命令。
一旁的誠王見此,白眼一翻,眼睛差點撇到天上去。
心中暗自吐槽:都如此大年紀了,還做如此小女兒之態,陛下也是,這對付女人的手段,多少年了,毫無長進,被這女人拿捏的死死的。早知如此,還不如將那狐媚的女人放進宮裡,讓姚妃好好吃吃苦頭。
四皇子什麼德行,其他人不知,誠王豈能不知。身為掌管皇族宗親事物的大宗正,對這些皇家子弟的事,當然知道的更多。
就眼前這些來看,他可不覺得此事這和四皇子無關,若真是四皇子完全是被人策劃暗殺。無論物件是誰,以姚妃的秉性,早率人打上門去了,豈會在這裡哭哭啼啼的做女兒狀訴委屈?她現在這副模樣,反而愈發證明這其中有鬼,再加上左相的質疑,誠王反而愈發堅信此事其中另有蹊蹺。
不過現在這副狀況,陛下顯然已經昏了頭腦,也就是陛下吃這一套,這女人和周皇這麼多年,這招屢試不鮮,誠王有時都覺得周皇是不是被控制了。
心裡罵歸罵,這個節骨眼,可不能讓陛下意氣用事。
於是誠王立即稟道:“陛下,此事還需慎重而行,這鎮妖司的呂溯游,臣是間接和他打過交道的,以他的腦子,做事定不會如此莽莽撞撞,甚至被抓到把柄。就算是他真的膽大包天,意圖暗殺四皇子,陛下覺得以他的聰明才智,豈會讓張氏動手?那張氏毫無修為,身邊又沒有差使的人,怎麼會選她?這豈不是白白的送證據給人麼?”
說到此處,誠王看了眼撲在周皇懷中的姚妃。
嘴角一撇,繼續說道:“姚妃娘娘關心則亂,陛下您可要明察秋毫啊!這件事處置不好,可是要出大事的。”
姚妃一聽,果然不再裝柔弱,從周皇身上瞬間爬起,美目中盡是殺氣:“誠王叔這是覺得我在汙衊那呂溯游嘍?他害的我的凌兒變成了這副模樣,我還要顧忌鎮妖司皇甫極的面子?難道他皇甫極的面子還要大過我的凌兒的性命不成?”
此時的荊舒反而在一旁當起了事不關己的看熱鬧的人,不發一言。
誠王暗示他好幾次,讓他說話,他都無動於衷。
此時又見姚妃衝著自己發難,周皇又踟躕不定,一副為難的樣子,只能硬著頭皮頂上去:“陛下,娘娘,皇甫老兒的面子當然不用給的,那老東西哪來的那麼大臉面。若是他敢在此事上包庇呂溯游,老臣第一個和他不干休。”
姚妃美目滿含不屑,說道:“我聽說,那呂溯游當街將寶郡王扇了一巴掌,甚至寶郡王都被打暈了,就連保護寶郡王的府上的侍衛也都被打的哭爹喊娘。誠王叔事後去鎮妖司討說法,卻在鎮妖司只呆了盞茶的功夫,便離開了。寶郡王捱打之事,不了了之,甚至還有那隻寶郡王千辛萬苦尋來的吉量神馬都拱手相讓。可見誠王叔和皇甫都司的關係也不像傳聞中那麼不合。”
這顯然是再給周皇上眼藥,暗裡諷刺誠王怕了皇甫極,甚至暗自點出誠王和皇甫極相交匪淺。
周皇此時也被這件事吸引,連忙插言道:“朕也聽說了此事,朕的那位堂弟,平日裡誰說話重了,惹了堂弟不高興,誠王叔都要親自出面教訓一番,朕也一直覺得奇怪,誠王叔這次卻為何獨獨吃下了如此大虧,難道誠王叔如此做,真的是因為皇甫愛卿的關係?”
這時,周皇口中和稱呼的皇甫愛卿,聽在姚妃耳中顯得尤為刺耳。臉上也有些異樣的不忿之色出現。
誠王立即像是受了冤屈一樣,大呼冤枉:“陛下,那老東西在我這裡,哪裡有這麼大顏面,這件事背後另有內情,一來:老臣實在理虧,二來:老臣也真惹不起那真正的事主。”
話音一落,不僅周皇感到驚訝,就連姚妃都似乎忘記了她的凌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