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團臥在左相掌中,漸漸有血光從光團中滲出,將光團牢牢纏繞。
在血光出現的那一刻,左相也睜開了眼睛。靜靜地看著掌中的光團,若有所思。
“荊愛卿可曾看出有什麼異常,他是否撒了謊?”周皇問出了殿中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到了現在,眾臣心中其實早已明朗,常先生撒謊之說,顯然已經斷無可能,為證自己所言非虛,能願意經歷生剝神魂之苦,說謊顯然便沒了意義。
只是現在所有人好奇的是,這常先生腦海中究竟還有些什麼事沒有說出來。
光從那纏繞在神魂周圍的血光來看,這常先生顯然也絕非善類。
一個人神魂中的記憶太多,若想將所有一一檢視,太過消耗時間,但在原主配合之下,只看涉事之時的記憶,還是可以做到的,但依著左相閉目的時間,顯然又不僅僅只是查探一小部分的記憶,似乎看了更多。
錦衣衛暗裡監察百官,且暗中派出的番子,不僅只是針對萊、靖兩國的密探,更有不少朝廷官員的府上甚至都會有混進去的番子。
這些番子的身份變換無端,常先生雖然主管‘卷房’時日不長,但這其中究竟知道了多少官員們暗地裡的汙遭事,誰也難說。
而左相大人今日如此長時間沉浸在常先生的神魂記憶中。
這讓不少人都已感覺心慌。
搜魂之行,都是在罪大惡極之人,或是將會影響國體和百姓安全時,才有之舉。常先生此事,本來也只是事關暗殺鎮妖司統領之事,即便是指揮使張執殺死囚、煉血丹來修煉,那也不足以做到搜魂的程度。
但在朝堂上,呂溯游狀告四皇子是背後指使之人,後又被聞引、吳侍郎之流硬生生扯到鎮妖司擅權之上,這顯然已經不是小事,鎮妖司鎮妖魔、誅邪祟,又掌管整個大周境內的妖族妖籍,如此的指控,顯然已經動搖了大周的安定的國本。
這件事發展到這個境地,其實真正來說,對鎮妖司反而沒什麼大的影響了。畢竟,事關妖魔邪祟,盡歸鎮妖司管轄,這是開國之出,太祖所立國策,大周惶惶數百年,都是如此過來的,也沒見出過什麼意外。
如今,聞引、吳侍郎之流,將對付其他衙門和官員的招數用在了鎮妖司身上,以致現在,騎虎難下,反而讓他們陷入了被動。
如今,朝上眾臣心中都已明瞭。鎮妖司呂溯游被伏殺之事肯定為真,而直接指使那五位操刀郎行動的便是錦衣衛指揮使張執,這一點也當是無假。
至於背後是不是有四皇子的影子,現在看這常先生如此決絕,顯然也不是空穴來風。
這場紛爭,到了現在,看似雙方唇槍舌戰、勢均力敵。但明眼人早已瞧出,聞引、吳侍郎之流,顯然已經一步步將自己逼上了絕路。
此事無論結果如何,聞引、吳侍郎一頂結黨的帽子怕是跑不掉了。
……
“啟稟陛下,臣看了這位常先生的記憶,伏殺呂小子是張執所下的命令不假,而他所得知的,背後指使之人是四皇子,也是張執告訴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