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州,寒天閣,一間隱秘的山洞中。
一位身形枯瘦的老者靜靜地看著躺在石床上的一名老者,另有一位身著錦袍,斷了一隻右臂的中年漢子滿是急切都守在床邊。
“老祖,父親究竟怎麼樣了,三品武夫,甚至都可以斷肢重生,可是這麼些天過去了,為何父親還是昏迷,沒有任何好轉?”錦衣中年臉上的急意任誰都看得出來。
那枯瘦老人聽到錦衣中年的問話,深情愈發落寞,長嘆一口氣,說道:“哎!都怪我,若不是我貪心不足,非要借那神物之力續命,妄想衝擊一品境,也不會害的你父親變成這番模樣。”
說話的人,正是那晚差點將呂溯游送進鬼門關的‘寒天閣’閣主秦玉。躺著的那位是那晚阻攔皇甫極,被打的重傷瀕死的秦桓,至於那位身形枯瘦,已是垂暮之年的老者,正是那晚出現的二品超凡強者,秦家老祖秦寧。
老祖秦寧輕咳了幾聲,在秦玉滿是擔心的眼神中,說道“終究還是小看了皇甫極,以他的戰力,即便是我正值巔峰之時,也萬萬不是對手,你父親只不過三品中境,如何能擋得了他的全力一擊。如今,你父親被傷了神魂,身體的生機似乎也已經被磨滅了七七八八,就算是救回性命,怕是也會淪為一名廢人。”
秦玉聽後大驚,他實在難以置信會如此嚴重,急問道:“皇甫極也只不過三品巔峰而已,怎麼會這麼強,老祖您就算是如今戰力衰退,也不至於和父親聯手還損失如此慘重吧?難道還有其他人出受?”
老祖秦寧搖了搖頭,說道:“不是輕敵,皇甫極在還是三品中境時,便正面斬殺過一名二品超凡強者,那名二品雖不如巔峰時的我,但和現在的我相比起來,也是不遑多讓。
本來也只是想著,合你父親之力,我們二人該也能攔住他一些時間。但沒想到他如今竟如此之強,我們瞬間便被他擊垮,若不是他似乎更著急趕往你那邊,我和你父親都肯定得交代在那裡,‘殺神’之名,果然名不虛傳。經此一站,我怕是時間也不多了。”
秦玉臉色旋即大變:“老祖,怎會如此嚴重,這該如何是好?那夜,謝家的那名耍黑槍的小子,可是在我手中救下了那名那名鎮妖司之人。他可是認識我的,當時我受了傷,又聽到老祖傳訊,匆匆忙忙的離開了,要是皇甫極從他那裡知道是我下的手,到時找上門來,你和父親這番光景,又如何能擋得了?”
“這件事,我已經去了謝家,找謝家那幾個老傢伙和呂歸夷說過了,也已經達成協議,他們已經傳去話了,謝家那小子不會亂說的,只是你如今在明處,是寒天閣的閣主,總不能老不露面,若是被人知道斷了一條手臂,有心之人細細一想,難免不會將你和此事聯絡到一起,那才叫大麻煩。
雖說在這之前,你和你父親對外稱是閉關,但只要一出關,你和你父親如今的狀態,肯定會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鎮妖司可不是吃素的,你之前做過嶽州鎮妖司千戶,該是知道的。況且如今嶽州的千戶雖和你之前是同僚,但似乎你們的關係不怎麼融洽吧?”
秦玉臉色愈發難看:“那個姓吳的,我還在千戶位子上時,對我言聽計從。等我一離開鎮妖司,他上了位,便開始陰陽怪氣,處處為難寒天閣。若在此時被他嗅到一絲味道,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這該如何是好?要不,我們舉族躲進十萬大山?實在不行,投到萊國也可以?”
“混賬!投身萊國,那是叛國,我秦家受大周恩惠數百年,怎麼可以有如此想法?若再說這種混賬話,定不饒你。”老祖秦寧罕見的動了怒。
秦玉被老祖喝罵,臉上露出一絲畏懼:“老祖,我只是隨口一說,哪能真的去投萊國。只是如今我斷了手臂,此事定然瞞不了太久,除非能立即踏入超凡之境,以超凡之力,補全身體,即便是不合用,但總歸能瞞住世人眼光。”說到此處,秦玉臉上露出一絲喜意,不過這些一閃而過,秦寧絲毫沒有瞧見。
於是秦玉繼續裝作漫不經心的說道:“哎!如今我也已經是四品巔峰,甚至一隻腳都已經摸到了超凡的門檻,但不知為何,就是邁步進去,就差那麼一點點。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進入超凡,都怪我不爭氣,若不能儘快補全身體,秦家危矣!老祖,父親究竟還有沒有救?”
老祖秦寧長嘆一口氣,看著躺在石床上沒有任何反應的兒子,說道:“怕是藥谷醫仙親臨,最多也只能讓你父親行動如常,一身超凡修為怕是保不住了。”
秦玉似乎有些著急,驚呼道:“若是如此,那豈不是這身超凡之力被白白浪費了?況且藥谷向來和我們沒有交情,反而聽說那皇甫極和藥谷的馬伕杜俊交好,就算我們能請動醫仙出手,那父親傷於皇甫極之手萬一被看出來,豈不是更危險?”
秦寧暗自神傷:“是啊!無論如何做,似乎都進了死衚衕,可惜了你父親這一身超凡之力,若是能用在你身上,……”
說到此處,秦寧突然一愣,止住了話,臉上表情變得糾結。
秦玉勾了勾嘴角,急忙問道:“怎麼了?老祖您怎麼不說了?”
秦寧看了看床上的秦桓,又看了看晃盪著空蕩蕩衣袖的秦玉,臉上表情更是糾結,甚至手都開始顫抖起來。
“老祖,您怎麼了?我看您氣色似乎不大好。您別擔心,父親的傷,我再另想辦法,傾整個家族之力,我也要讓父親醒過來。”秦玉一把扶住秦寧,說的斬釘截鐵。
秦寧長嘆一口氣,繼續盯著躺在石床上的秦桓,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讓我和你父親單獨呆上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