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指揮使,此事,你怎麼說?”滕固行一雙老目,雖皺紋滿滿,卻清亮異常,直勾勾的看著錦衣衛指揮使張執。
張執臉色難看,久久不言,顯然也被滕固行震懾。
常先生急忙插言:“大人,孤證不立,五位操刀郎如今只剩一人,其他人死狀慘烈。那嶽子揚獨自活命,卻不回鎮撫司覆命,反而落入鎮妖司之手。若只是說攻襲失敗落入鎮妖司之手,倒也無可厚非,但是據剛剛皇甫大人所言,嶽子揚並不是昨晚落入鎮妖司之手的。
滕大人可能不知,這嶽子揚在五位操刀郎之中,修為並不是最高的,至少老大和老二兩名四品中境高手,就是他萬萬不及的,就連那老四、老五,修為也不下於嶽子揚分毫。
嶽子揚能保全性命,這一點本就有疑,更何況如皇甫大人所說,那嶽子揚竟然指證我們指揮使大人派遣的他們,這嶽子揚所說,不知是不是被某些人威脅。或者他本就是某些人的人,行那汙衊陷害之事,這也說不準。”
張執一聽,大喜,常先生所言,恰恰是一條生路。
皇甫極眼皮一搭,眼睛微眯:“放肆!”,接著揚起右手,一巴掌拍向常先生臉頰。
常先生顯然也沒意識到,皇甫極竟然如此霸道,說動手就動手,絲毫不顧滕固行還在邊上站著,更不顧錦衣衛眾目睽睽之下,徑直出手。
常先生想躲,但他瞟見一旁張執的眼神,最終還是狠了狠心,硬挺挺的站著,準備硬挨一記。當然,他就算想躲,也不一定躲得過。
但是立定硬挨,和反抗被動挨一下,所得結果,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常先生直接飛了出去,甚至在半空中側身連翻跟頭,在眾人驚愕的眼神中,終於落在了地面上,可是再也爬不起來了。
“你幹什麼?”滕固行反應過來後,怒斥道。
皇甫極拍了拍手,嫌棄之極的撣了撣手,像是有什麼汙濁之物沾染了一樣,做完這些,這才說道:“不僅呱噪,還膽敢指桑罵槐,暗諷鎮妖司故意設計他們,他也配?”
皇甫極盯著飛出去落在地上的常先生,但所有人都聽得出,他所說的究竟是誰?
果然,張執臉上的笑容一滯,變的愈發難看。
“皇甫大人,你所說,可曾將我鎮撫司放在眼裡?同為朝廷衙門,皇甫大人在我鎮撫司竟如此霸道行事,難道此事我鎮撫司還存不得疑了?皇甫大人行事,竟比傳聞中更加蠻橫不講理,此事,我定要稟報陛下,請陛下和諸公們裁決。”
皇甫極眼睛微斜,瞥了一眼張執,說道:“既然能做出暗殺之事,就該想到有這一天,若不是今日滕大人在此,你的下場會比前任指揮使的下場更慘,現在我來此處,並不是聽你們胡攪蠻纏,將黑的說成白的。本就是要將你帶回鎮妖司受審的。”
“皇甫極,我和你都是朝廷三品大員,鎮妖司也從沒有監察百官和涉及邢獄之事的權力,你竟敢擅權,揚言捉拿我。好大的膽子,好大的膽子……”張執氣的直哆嗦、
其他本站在遠處的錦衣衛,此時也都是群情激奮,義憤填膺。他們中大多數雖然也覺得此事肯定不是常先生所說的那樣,但皇甫極在鎮撫司的霸道,也讓他們感覺完全沒了面子。
難道鎮撫司真的以後要落於鎮妖司下乘?
劉千戶率先跪倒在地,滿目悲慼:“滕大人,鎮妖司欺人太甚,如今塵埃未定,鎮妖司便如此行事,鎮撫司千戶劉峰不服,滕大人掌管臺院、諫院。此事種種,大人都已經深有省查,請大人為我們做主。”
劉峰只言皇甫極行事霸道,無異於羞辱了鎮撫司,卻絲毫未提及暗殺一事的任何資訊。顯然他也不是個魯莽無狀之人。
呂溯游看著自家大人威風凜凜,遺世獨立的樣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裡吐槽:本來佔理的事,硬生生被您掰彎了。這種事也就您能做得出了,我看您接下來怎麼收場?
皇甫極懶得搭理滿目悲憤的張執,和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劉峰,瞥了眼呂溯游,說道:“還不將張指揮使和那個半死不活的拿下,難道還要我動手不成?”
滕固行大怒:“老匹夫,你當我不在麼?”
皇甫極一把扶住滕固行的胳膊,直接將他往外拖,絲毫不顧滕固行的反抗,笑嘻嘻的說:“滕大人,這些腌臢事怎麼能勞煩驚動您來處理,等明日早朝時,我將們直接扔到崇德殿,讓左相和陛下他們去頭疼吧,管他什麼指揮使和背後的這個、那個,讓他們通通無所遁形。走,好不容易休沐,和我喝酒去。”
滕固行大聲叫罵,奈何遇到超凡修為的皇甫極,此時竟絲毫沒有了自主之力。
直到他們到了鎮撫司大門口,皇甫極的聲音才再次傳來:“讓那個小子自己將張執擒回去,任何人都不得幫忙,你給我盯著,誰幫忙或者誰阻攔,你們就揍誰。”
“省得了,大人!”
隨著回答聲想起,鎮撫司大門口浩浩蕩蕩走進來一群人,都是鎮妖司制裝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