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來到前院隱蔽之處,荊舒轉過身來和呂溯游相對而立。
呂溯游不知道荊舒單獨找他何事?於是便問道:“左相大人單獨將小子帶到這裡,是有什麼話要交代麼?”
“月光菩薩來京,已經見到了緣空小和尚。”荊舒開門見山。
呂溯游聽完,心裡一緊,忐忑的問道:“那他怎麼說,大人有沒有告訴月光菩薩,緣空佛心崩碎若是佛門無法,小子到時可以效勞一二。總不至於讓菩薩沒了傳人。”
荊舒直接說道:“我告訴他,將緣空留在大周追隨在你身邊,三年之後還他個佛心清明的親傳弟子。月光菩薩應允了,如今已經動身回了靈山。緣空倒是還在我的府上,等宮裡的事一結束,你就來我府上接他離開吧!之後的三年,他便跟著你。直到你兌現承諾為止。”
呂溯游腦子嗡嗡響,表情更是如吃了蒼蠅一般,難掩嫌棄之色。
“怎麼?你不願意?”荊舒注意到了呂溯游臉上表情的變化。
“沒有,沒有,只是覺得未來三年去哪裡都要帶著他。有些不適應罷了。”
“我和皇甫說過了,讓他進鎮妖司掛個名,以後出任務時也帶著他方便一些,到時候,你直接領他去鎮妖司報個到就成。”
呂溯游倒吸一口冷氣,覺得大佬的謀劃,果然是一環接著一環。看來緣空這次絕沒了後路,長期參與處理事關妖物和邪祟之事,近距離的接觸,總會比傳言聽來的更加可靠一些。呂溯游不由得讚道:“左相大人想的就是周到,這一步走得那叫一個精彩絕倫。”
荊舒何等人物,那裡不知呂溯游心中所想,懶得聽他廢話,直接轉移話題:“宮裡的事查的怎麼樣了?”
呂溯游便將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說給了他聽,甚至後來說出自己的推測。他對左相有一股莫名的信任之感。這種感覺他從未在只見過兩三面的人身上有過。這並不是因為左相大人的身份,而是他身上那股難以名狀的氣度。對著他彷彿面對自己的血親長輩一樣。
荊舒聽完呂溯游所說,臉上露出一絲難以覺察的落寞。最後只是叮囑了呂溯游一聲:“你也不必想太多,只管將你查到的一五一十的擺到陛下面前,也不要有什麼顧及。只要將分內的事做好,無愧於心,不做隱瞞,我一定保你無事。若是顧慮重重,上欺下瞞,屆時才不好收場,你可明白?”
呂溯游知道這是左相大人的諄諄提點,連忙執子侄輩之禮一禮,然後說道:“大人放心,小子知道該怎麼做了。”
“嗯!回去吧。”荊舒說完,不做停留,轉身離去。
呂溯游站在那裡,目送荊舒離開。直至荊舒的背影再也瞧不見了,呂溯游這才轉身復回行宮。
一進門便看到也要離開的濟方海,濟方海將一切事情安排妥當之後,便讓伍太醫留了下來,繼續為九皇子調理身體。臨走前,也沒和呂溯游單獨敘話,略微點頭示意而已。
只是在離開時經過呂溯游身邊的時候。呂溯游聽到了他傳音入密的一番話:“你小子來到京城,也不知道來拜會我這個師兄,當真是找打,宮裡的事完結之後,記得來尋我一次,師兄我雖然窮,但總不會少了你一些見面禮。”說完便揚長而去。
呂溯游臉上不動聲色,心裡確實著實有些感動。自從出谷之後。遇見的幾位長輩和同門,都是對自己關照有加。明裡暗裡更是時常提點。
有時候他在想,自從來到這方世界,雖然有些驚奇於這個世界的精彩與眾不同,但總歸和這裡有些格格不入。但自從遇到老師開始,在他察覺不到的情況下。他的心境也隨著遇到的這些人和事,慢慢的改變。也在慢慢的融入這裡。
直到如今,他其實已經很少再想到來到這方世界之前的事了。他其實已經真的融入了這裡。只是他還未真的覺察到自己心境上的變化而已。
……
經過藥浴的洗禮,九皇子身體除了有些虛弱之外,其實已無大礙。
呂溯游深吸一口氣,他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才是真正的主菜。他也深知這件事情背後的牽扯絕對小不了。而就在剛剛,經過左相大人的耳提面命,他也知道了接下來的事,自己應該去怎麼處理了。
於是呂溯游昂首闊步,準備迎接之後的挑戰。
九皇子藥浴已經結束,畢雲如今充當臨時管事之人,熟練地指揮行宮裡的宮女、太監們各自行事。九皇子重新被扶到了榻上,不過在九皇子的堅持下,他沒有繼續躺著。而是坐立在榻上。
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病態的潮紅,使的本來看著就嬌弱的他,此時更顯得惹人憐惜。
呂溯游從來沒有過,對一個男子的樣貌,產生過如此的嫉妒。他總覺得,男人就該是孔武有力、劍眉星目。但直到見到這位纏綿病榻的病美人,他才不得不感嘆,世間怎麼會有如此好看的男人。這張臉雖然病嬌,但也有一股男人才有的倔強和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