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昌十六年中,天降大疫。國人皆惶恐,街巷空無一人,偶有犬吠聲傳出也倍感虛弱無力。
此時嶽州豫章城永寧街上出現一輛頗為華麗的馬車,車架上漆朱墨兩色,有金頂置於其上,雙側各有窗,車架窗戶未因有疫情而緊閉,但卻有錦織垂幔從車內窗戶上簷垂下。
車內不時有一小童撥開垂幔,探頭四顧,眼神狡黠靈動。
車前馬伕壯碩異於常人,在此寒冬臘月,竟是一副短打裝扮,露出健碩黝黑的臂膀。
前方拉車的馬匹渾體鬃毛漆黑,竟無一絲雜色。此馬匹看體態竟與嶽州城守備軍“黑甲重騎”一般無異。
卻不知車內是何人竟用軍馬拉車。
馬車兩邊各有護衛四人都是一副黑甲裝扮。
此時車駕緩緩朝向城守府而行。
就在這時,路邊突然闖創出兩個孩子,粗布衣衫,大片補丁,一個約摸八九歲,頭髮散亂如乞兒般,此刻他懷裡抱著一小女童,面色青紫,呼吸孱弱,似是有重病在身。
就在這時男孩似有些力不從心,腳步踉蹌,而後腳下一歪正當摔在大路中央。
看樣子摔的不輕。而此時他的身體卻死死護著女童,一臉痛苦焦急的模樣,想馬上起來讓開路以免衝撞到馬車上的貴人。但看他虛弱至極的模樣一時間恐怕無法起身。
馬車漸近,前面黑甲護衛立馬拔刀戒備,揮手讓馬伕停車,另有馬車旁兩名護衛持刀趨向兩個小童。
“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停下了?”車內傳來詢問聲,聽聲音應該是一位長者。
“先生,前面有兩個小童摔倒,攔了去路,護衛已經上前驅趕,請先生稍待片刻。”馬伕向車內貴人回話。
這時,馬車前部垂幔被撩開,探出一個扎著兩個丸子小髻的小腦袋。約摸六七歲的樣子,向前方看了一眼後,又好似被拽了一下,馬上又將腦袋縮了回去。
“小兮,休要頑皮,乖乖坐好。此地是疫情最為嚴重的豫章城。”車內先生似是有些慍怒。
“爺爺,我們就是來救人的呀!您醫術那麼高,就救救他們吧,要不然小兮就回家告訴奶奶說您來嶽州的路上去見了薛姨姨,還...唔...”。
“哎...我的小祖宗別說了,讓你奶奶知道了以後我還怎麼單獨出門,答應你就是了,”先生似是有些無措。
“小俊,去把那兩個孩子一起帶著,去城守府外一起等著,記著用布包著口鼻,不要用肢體接觸他們。一會兒我先去見城守,等我回來在給他們檢查。”先生吩咐車前馬伕道。
“是的,先生。”馬伕下了車對黑甲護衛頷首示意,而後向那兩個小童身邊行去。
“兩個小娃娃,我們先生乃是大周名醫,應朝廷之邀來此救疫,你帶著妹妹就先跟著我們吧,等先生見完城守大人,就為你妹妹檢視一下。”馬伕向著小童低聲說道。
男孩似是有些焦急,卻又有些害怕衝撞到貴人,慌忙回答道“謝謝先生,若是先生能救得我妹妹性命。必以身家性命託付報答,望先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