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煦撇了撇嘴,語氣不太好:“不知道。”
初歡也察覺到楚前輩的不悅,嬉笑的湊到他身邊,拽起明黃色的袖擺,搖晃道:“楚前輩,你是不是吃醋了?”
楚天煦擰了擰眉,抬手拽回袖擺,看著女娃娃調皮的眨眼,他無奈的點了點女娃娃的額頭。
霎時,過往的回憶湧上心頭,他還是老道時,女娃娃僅到他的腰間,每次闖禍,總是睜著溼漉漉的大眼睛,搖晃他的袖擺,他總是會心軟,才將女娃娃養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他長嘆一聲:“老夫不能陪你太久了,我要去尋找修出肉身的天材地寶,之後,便去處理自己的恩怨。”
氣氛有些微妙,修士本就獨來獨往,哪怕至親血肉,也會分別,也會因為天材地寶反目。
初歡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沒想到會這麼快,楚前輩才剛剛恢復記憶。
她掩下眼底的落寞,溫聲道:“究竟是誰,把你害成這樣?”
楚天煦捋了捋鬍鬚,看向半空中,猶如一個老者在教導小輩的語氣:“以你的修為,還是不知道的好。”
“你若不告訴我,萬一你隕落了,我去哪給你報仇?”初歡眉頭一皺,追問道。
聞言,楚天煦一噎,這女娃娃居然還盼著他死,霎時氣得鬍鬚根根立起:“你就不能盼我點好?”
報仇這種事最兇險,當然要問清楚,話雖難聽,卻很現實。
楚天煦沉吟良久,斟酌道:“老夫又不是立刻去報仇,若是有一日,你渡劫飛昇,去找冥王,他會告訴你一切。”
“好。”初歡轉身回到石桌前落座,掏出茶具,沏著靈茶。
茶香在空氣中游蕩,楚天煦也回到石桌前,看著眼前的小娃娃,解釋道:“我的記憶也是殘缺的,魂魄齊全,我才想起了許多事,我不知還能陪你多久,或許你的幽冥閣穩定,我就要走了。”
說到這,他掌心拂過桌面,一摞玉簡出現在石桌上,接道:“我沒有什麼天材地寶能給你,這玉簡中的內容,對你有些用處。”
初歡捏著茶杯,指節有些泛白,又是失憶,所有人都在失憶。
炎靈,玉琉璃,楚前輩,所有人都沒有記憶,都因遇見她而恢復。
沉默良久,她輕聲應道:“好。”
楚天煦讚許的點了點頭,修士不該冷血,同樣,也不該貪戀兒女情長。
隨即,他又掏出一卷玉簡,上面明顯靈光繚繞,解釋道:“這本玉簡上,有關卜算,我下了禁制,你修為到達元嬰期時,自可檢視。”
初歡放下茶杯,伸手接過玉簡,冰涼的觸感從玉簡上傳來,她抿了抿唇,楚前輩這些舉動,明顯是在交代後事,照此來看,恐怕會突然消失。
兩人坐在石桌前飲茶等待,誰都沒有在開口。
辰時,白晝和炎靈才姍姍來遲,見到兩人,同時行了個道禮。
炎靈收斂起嬉笑的表情,異常嚴肅:“主人,楚前輩。”
白晝恭聲:“主上,楚前輩。”
初歡和楚天煦對視一眼,微微額首道:“都準備好了?”
一魔一獸異口同聲道:“準備好了。”從契約到現在為止,兩人還是第一次離開初歡。
“那便走吧。”初歡將幽冰面具戴在臉上,袖擺一揮,四人霎時出現在山坡上。
太陽剛剛爬起,清晨的風有些涼爽,她將神識沉入識海,向冥九幽傳音道:“你在哪?”